油油的……可惜,總覺得少了那麼些精神,畢竟還是比不上南方的竹子啊~”
“嘖嘖,這筐酸棗皺巴巴的,一副焉了吧唧的樣子,誰想吃啊,所以我說,還是南方好哇,要在南方,這會兒還能吃上秋梨吶。”
最後白朔也不得不佩服她過人的執著與強大的聯想力,開始考慮要不要南下,就如元夕所說,南方此時還是有一些可看的玩意的,最重要的是……
他丟給賣棗小販一串銅板兒,小販終於不再扭著元夕要她“俺家滴棗咋不腫了你給俺舍清楚”,揣上銅板瞪元夕一眼回了自己攤前。元夕乾笑一聲,扭頭討好地看著白朔,白朔涼涼道:“銅板兒記賬上,回頭加上利息還我。”
元夕皺起臉。
從楚國一路走來,她身上的銀兩已經花的差不多了。原本打的算盤是用光了就從窮奇那兒弄些,反正大塊的銀子還要寶器什麼的都擱他那兒,結果窮奇半路回家看媳婦去了,至今仍未歸。他人走不要緊,問題是幾乎所有行囊傢什都在他那兒呢!
一想到接下來可能面對的窘境,元夕不由得斜了白朔一眼:“白朔,你剛才出手好大方啊。”
他對他們現在的境況究竟有沒有譜啊!扔了錢,卻不拿吃的。她忍不住扭頭去看那筐酸棗。
聽著她酸溜溜的語氣,再順著她的視線一望,白朔立即明白她腦子裡打的什麼主意,笑一聲:“不嫌別人的棗難看了?”
看看,看看,這就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元夕仰天翻了白眼,然後哼哼:“我嫌棄來著,不過我怕幾天後,我們就連酸棗就吃不上啦。”她將“我們”兩個字咬得格外重。
白朔把玩著上午買到的骨制掛件,悠悠一笑:“是麼?不見得吧?”
咦?這話的意思……他有錢?!
元夕眼睛刷的瓦亮,看得白朔差點失笑,目光微轉,正瞟到前方一家裝潢頗氣派的鋪子。
“走罷。”
“去哪兒?”元夕問,然後她很快明白過來。
當鋪!唔,他想當東西換銀子花?這個敗家子,難道不知道當鋪都是很黑的嗎?
完全陷入管家婆模式的元夕一路碎碎念著進了典當行大門,不停地在心頭盤點白朔可能當掉什麼,等下她好及時出面劃價。
什麼?指望白朔?那和白送東西給當鋪有什麼區別?!
半盞茶後,元夕就默默地、羞愧地收回上述言論了。
想不到啊!白朔原來是個持家有道的!
看看,這抬價的水準,看看,這“你不同意咱就一拍兩散”的姿態……就是讓元夕再練十年,也趕不上他一半!
這一刻,元夕非常真切地體會到,眼前這廝,果真是比她多吃了百來年飯的人吶~
如果說目睹白朔將一副看起來平淡無奇的畫當出千兩白銀的天價時,元夕還只是驚歎,那當她在隨意地一瞥畫卷的印章時,她的心情就只剩下——
“等下!這裡印的是什麼?”她死死地瞪著那個暗紅的印章,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
老闆面色怪異地瞥了她一眼,似在感嘆這姑娘看著挺大家閨秀,想不到連字都不認識。
“‘白淵狂客’啊。尋常人只知白淵狂客擅於草書,不過,嘿嘿,其實真正懂行的人才知道,他最精的,其實是畫,尤擅怪石!不過說來奇怪,自從百年前,白淵狂客突然銷聲匿跡,其真跡幾已全部佚失,想不到這位公子手中卻有一副他畫的怪石圖,還儲存得如此之好,看這筆墨痕跡……”
元夕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老闆卻渾然不知,只用欣賞的目光不停端詳著畫卷,忽然頓了頓,語氣帶上三分遲疑,“簡直似是這兩年才畫出的作品,可白淵狂客應該早已過世了……”
他頓住了,元夕亦是呼吸一滯,卻見那老闆頓了兩個呼吸,忽地眉目舒展:“不過,這是白淵狂客的真跡絕不會錯,老朽看了一輩子的字畫,真品贗品過眼就知……”
後面的話,元夕都聽不見了,腦裡迷濛蒙的,好像轉著很多想法,又好像什麼沒想。
她僵硬地望向白朔。
27第二十七章 白朔,是不是你就是白淵狂客?
元夕曾懷疑,白朔和白淵狂客之間存在某些聯絡……甚至可能,白朔就是白淵狂客!
但這個疑慮,在詢問過窮奇後已基本消除了。
也是,她輕鬆地想,只不過是都有個“白”字而已,兩個人……沒有就那麼巧的吧。
而此刻,圓几上擺著的怪石圖,右下角的印章,硃砂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