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睡得很不安穩,不停地做夢。夢見的大多是不開心事,難得終於夢到一個好的,夢中又忽然莫名地覺得難過。
如此兇殘的睡眠質量,直接導致她一覺醒來,只覺得比沒睡之前,更加的疲憊。身心俱疲。
揉著太陽穴,元夕用力推開窗,希望晚風能把刺痛的腦仁吹得舒坦些。幾乎立刻,她瞧見了不遠處那個藍色身影,他手裡正拿著什麼,閃著綠藍色的光。
元夕偏頭,撩眼看看天空。哦……今晚有月亮,怪不得。
看著傳音盒上的光漸漸滅去,白朔轉身,眼簾中跳入那個依著窗子,望著自己的少女。
元夕衝他揚揚嘴角,不過笑意卻沒到達眼裡。
她立在窗邊,小小尖尖一張臉,被月華渲染成極淡極淡的白,清冷倦色縈繞眉間。
白朔不疾不徐朝她走去,繡著暗紋的廣袖隨著他的步履輕輕翻卷,融融月色下,似荷葉於風中微顫。
靠近了,她發現他唇角居然有淺淺弧度。
真好笑,下午在盛會上大發雌威的人是她,被攪了部署的人是他,可現在她靠著窗,頭疼欲裂,而他卻顯得心情愉悅。
那隻小盒還在發光,他託著它,渾然不打算隱藏的姿態,元夕在想如果這麼明顯她還裝作沒看到,會不會顯得太假……
抬手點點那個還在他掌中散發光光的盒,“那是什麼?”她明知故問。
“傳音盒。”白朔輕輕睨她一眼,“前次沒聽清楚麼?在前往燕國的途中……”他意有所指。
元夕大窘,面上的假笑都僵住。
無上天尊!敢情他早就知道,她偷聽的事?
尷尬地摸摸鼻子,她偷眼覷他,卻見他眸色安然,周身環繞著輕鬆的氣息。
元夕不明白為什麼他看起來如此悠閒,她打亂了他們的如意算盤,難道他現在不該怒衝衝地教訓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