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總是要面對各種各樣的選擇。
有的時候擁有充足的時間,可以慢慢的蒐集資訊進行比對,然後反覆思量最終做出一個自己認為正確的決定。
但還有一些時候,根本沒有多餘的思考時間,往往需要像賭博一樣迅速在幾個選項之間選擇一個並押下全部的籌碼。
賭贏了自然怎麼都好說。
可要是不小心輸掉了,那麼就不是單純的損失一點金錢乃至土地那麼簡單,而是有可能連命都丟掉。
而這種賭博式的選擇在戰爭中更是屢見不鮮。
無數以少勝多的經典戰例,其背後的本質固然有高超的謀略和軍隊強大的執行能力,但歸根結底運氣還是佔據了很大的比重。
隨著傅佐爾·錢伯瑞壓根沒有進攻伊利亞巴而是選擇毫不猶豫的拍拍屁股走人,原本以為掌握著戰爭主動權的艾瑞貝斯和雅盧賽爾瞬間傻了眼。
因為這一撤退,戰爭的主動權就易手了。
原本可以以逸待勞依託城牆進行防守的她們,現在要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
是眼睜睜看著傅佐爾·錢伯瑞繼續往東方撤退與沿海幾座港口城市的手下匯合,然後從巨龍海岸坐船帶上部分掠奪來的財物平安返回散提爾堡。
還是冒著被殺個回馬槍的危險出城追擊,或是走水路、或是走陸路,在東行市附近將其攔截下來,在野外打一場血腥殘酷的阻擊戰。
如果率領的是科米爾王國的精銳軍團,那麼以鋼鐵公主的性格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
畢竟戰爭是她最喜歡的“遊戲”,同時也是這個有點瘋癲女人實現自我價值與贏得歡呼的唯一手段。
因為除了打仗和戰鬥之外,雅盧賽爾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些什麼。
這位科米爾王室年紀最小的公主,既沒有自己姐姐那樣廣受人民愛戴的溫柔、端莊和賢淑,也不掌握任何治理國家、發展經濟的手段。
所以如果非要在王室和貴族中分出來一個派系,那麼她一定是徹頭徹尾的激進鷹派,屬於窮兵黷武的那一類。
但問題是現如今雅盧賽爾率領的並非科米爾王國的精銳,確切地說她只有指揮三百餘名騎士的權力。
至於剩下那些素質參差不齊的五千多士兵,其指揮權是在無冬城聖武士艾瑞貝斯的手裡。
雙方現如今是盟友的關係而非上下級。
這也就意味沒有統一的指揮權。
如果意見一致倒還好說,大不了其中一方配合另外一方,反正能贏就好。
可一旦意見相左,那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配合了,基本就是各打各的互不干涉。
類似的情況在形式複雜、勢力多如牛毛的費倫大陸可以說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事實上,雅盧賽爾現在已經開始有點後悔自己魯莽的帶著騎士們大老遠從海上跑過來。
如果她現在跟科米爾的艦隊待在一起,那麼即便是傅佐爾·錢伯瑞與手下匯合乘船出海,也能透過尾隨騷擾、攔截的方式擊沉乃至俘虜一批貨船。
畢竟滿載著財物的商船是永遠也不可能在速度方面勝過空載或者半載的戰艦。
但問題是,隨著鋼鐵公主把騎士們都帶了出來,現如今的艦隊中嚴重缺乏高階戰力和基層指揮官,估計很難在跳幫作戰中佔到什麼便宜。
再加上負責指揮艦隊的貴族偏向保守,大機率會放棄追擊選擇讓散提爾堡自行離開。
站在高處眼睜睜看著敵人的船隊越走越遠,最終變成一個個黑點消失在河面的盡頭,雅盧賽爾終於決定鼓起勇氣準備豪賭一把,立刻轉過身向一旁的艾瑞貝斯提議道:“親愛的朋友,我認為不能讓傅佐爾·錢伯瑞就這樣離開,否則我們都會成為笑柄的。”
“那你的意思是……”
半精靈聖武士臉上浮現出疑惑的表情。
因為按照她的想法,自己只要守住堆滿物資的伊利亞巴就算完成任務了,沒有必要再節外生枝。
畢竟這些士兵大部分都來自於北地的各個城鎮,是維持當地治安至關重要的力量。
一旦在這裡損失太多,很有可能會導致一系列嚴重的連鎖反應。
相比起建功立業打響自己的名聲,艾瑞貝斯其實更願意儘可能讓士兵們都活著回去。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崇尚守序和善良的聖武士與熱衷於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將軍之間的區別。
“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對散提爾堡的敗兵進行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