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傷痕累累的阿爾託莉雅發出了憤怒與不甘的怒吼。
她明明都已經打破了原本的命運,建立起一個橫跨西歐的強盛國家。
只要稍微給點機會發展一下,完全有資格在歷史上被冠以“大帝”的頭銜。
可結果呢?
所有對於未來的期許和美好的願景就這樣如同泡影般急轉直下。
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又一次失敗了?
就在阿爾託莉雅不斷質問的時候,眼前的景象突然為之一變,所有的屍體和鮮血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與她一模一樣,但卻沒有黑化的自己。
“放棄吧,你不可能成功的。因為不列顛的命運早就已經註定了。無論你如何努力,最終也只會以悲劇作為收場。人有的時候就是要學會接受失敗。”
“你是誰?剛才的一切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聖盃沒有實現我的願望嗎?還是說這一切僅僅是某種幻覺跟夢境?”
黑化的阿爾託莉雅緊皺眉頭,顯然對於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感到費解。
另外一個她則笑著回應道:“真實與否有那麼重要嗎?
還是說你認為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不是源自於自己做出的選擇?
相信我,不管你怎樣做,不列顛王國的滅亡都會是既定的事實。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永恆的國家,人性的本質就是由自私、殘忍、貪婪等邪惡面構成的。
所以你一直渴望的並不是拯救不列顛王國,而是不甘心就那樣承認自己的失敗。
你以為自己在乎的是人民嗎?
好好想想從成為王之後,你是如何做出那些冷酷無情的決策,又是竭盡所能壓榨每一個村莊所產出的物資。
承認吧,你根本不在乎那些臣民,只在乎自己手中的權力。”
不得不說,要是換成黑化之前,阿爾託莉雅絕對會立刻反駁併為自己辯解。
但問題是在剛才那種也不知道算是幻境還是現實的人生中,她的確就是這麼幹的。
透過不斷的發動戰爭獲得更多的土地和財富來轉嫁內部矛盾,最終成功建立起一個從英倫三島到覆蓋大部分西歐的帝國,數不清的平民被徵召為士兵在戰場上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她就像歷史上所有野心勃勃的暴君一樣窮兵黷武,透過一場場勝利和毫不留情的屠殺來奠定自己至高無上的權威、滿足國家內部利益集團對於財富、人口和土地永無止境的慾望。
可最終結果卻並沒有任何不同,整個國家依舊在持續不斷的戰爭中走向了滅亡。
唯一的不同之處就在於不列顛王國升級成了不列顛帝國。
另外一個阿爾託莉雅顯然察覺到了這種意志層面的動搖,緩緩走到近前伸出手捧起對方的臉頰,注視著那雙宛如巨龍般的眼睛,用充滿誘惑的聲音低語道:“這麼多年以來始終維持榮譽、公正之類被人們視作美德的形象,你一直忍耐的很辛苦吧?
來吧,現在把這一切都統統拋棄擁抱內心深處的惡,徹底釋放那個被壓制的自我。
唯有如此你才能擺脫束縛感受到真正的自由。
因為這才是真正的你!”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原本一片虛無的幻境中突然湧現出大片黑色的泥漿,直接包裹住了雙腳和小腿。
“該死!這是什麼鬼東西?”
黑化的阿爾託莉雅終於察覺到了情況不對,想要化身成為魔龍形態掙脫黑泥的束縛。
但問題是一切都太晚了。
她腳下所踩著的地面已經全部化作黑泥,魔龍巨大的身軀更是越掙扎下沉的越快,沒過一會兒功夫就如同那些掉進沼澤裡的人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另外一個阿爾託莉雅注視著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了邪惡的笑容,很快便隱沒在黑暗之中。
此時此刻的現實世界中,小聖盃已然徹底崩潰,從裡邊噴湧而出無數的黑色汙泥,迅速吞噬者周圍的一切。
遭到重創的韋伯·維爾維特掙扎著站起身,目瞪口呆看著這宛如末日降臨般的景象,像瘋了一樣失聲驚呼道:“難以置信扭曲邪惡的魔力結晶!這……這就是聖盃?”
相比之下,言峰綺禮則張開雙臂像個瘋子一樣任由黑泥吞噬自己,咧開嘴發出刺耳的狂笑:“哈哈哈哈!沒錯!就是這樣!這才是我所期待的聖盃!何等的汙穢!何等的罪惡!有問題的根本不是我,而是這個骯髒醜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