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尼不停吞嚥口水以緩解內心之中的緊張。
唯有左思仍舊保持著淡然的樣子,就彷彿在看過場動畫一樣欣賞眼前這幅名場面。
尤其是在近距離感受過阿爾薩斯的心理歷程之後,他非常能理解艾澤拉斯第一孝子為何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事實上換成現代社會的大多人,如果不是提前知曉劇情,估計也會跟阿爾薩斯做出差不多一樣的選擇。
恐懼魔王瑪爾加尼斯充分利用了人性中的善良、責任、憤怒和仇恨,一點一點將洛丹倫王子逼上為其安排好的命運。
最終,在爭吵中已經失去理智的阿爾阿斯宣佈烏瑟爾叛國,直接導致了自己眾叛親離。
不光烏瑟爾和吉安娜選擇轉身離開,就連他麾下騎士、士兵也覺得屠殺斯坦索姆這個命令太過離譜,紛紛選擇棄王子而去。
注視著成百上千漸漸遠去的背影,阿爾薩斯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一柄利劍刺穿了一樣痛苦、絕望。
沒有什麼比自認為做了正確的決定而不被親近的人理解令人沮喪、充滿挫敗感。
但很快,他就發現左思的教會竟然一個人也沒走,而是無一例外的選擇留下。
這一點讓阿爾薩斯原本如同死灰的心又燃起了希望的火光,轉過身詢問道:“你們為什麼沒有走?像這種屠城的命令應該不符合你們的信仰才對。”
“不,您誤會了,王子殿下。
我們留下來並不是為了參與屠城,而是為了儘可能拯救更多斯坦索姆居民的生命。
我們可不會為了一點意見上的分歧就放棄自己的責任。
更不會在有能力的情況下坐視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死去。
所以請您和您手下計程車兵儘可能把那些還有救的人送出來吧,我們會負責剩下的部分。”
說罷,左思單手撫胸向這位尚未完全被黑暗所吞噬的王子鞠了一躬。
儘管對於斯坦索姆屠城的爭議有很多,其中既有技術層面的也有道德層面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阿爾薩斯是唯一一個願意在這種時候犧牲個人名譽,站出來勇敢承擔責任與罵名的人。
要知道他可是王儲,原本沒必要冒這樣的風險,完全可以把難題丟給烏瑟爾處理,讓自己宛如白蓮花一樣純潔無瑕。
所以無論結果如何,光憑這份承擔責任的勇氣就值得敬佩。
至少比那些出了事情第一時間總是想要隱瞞、謊報、推卸責任的傢伙強百倍。
“哈哈哈哈!”
阿爾薩斯聽到這番話立刻捂著眼睛發出了一陣大笑,在笑聲中依稀可以看到眼角有些溼潤。
不過很快他就控制住了有點失控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謝謝,感謝你和你們的神沒有在這種時候拋棄我。我在此發誓,等自己有朝一日成為國王,一定會支援你們取代聖光教會成為洛丹倫唯一合法的信仰。”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說罷,左思給身邊的蘭尼使了個顏色。
後者心領神會,立刻開始指揮牧師和隨行的信徒們搭建簡易床鋪、調製草藥、使用神術製造聖水……
甚至還用木頭柵欄做了個隔離牆,防止某些重病感染者死亡後屍體迅速亡靈化傷害到其他人。
阿爾薩斯見狀,也下令士兵們每人攜帶一份聖水防止被瘟疫感染,隨後便浩浩蕩蕩從正門進入了城市內部。
沒過一會兒功夫,驚恐不已的居民便源源不斷從裡邊逃出來,其中有些身上還帶著血跡,年輕普遍都在四十歲以下、六歲以上,並且症狀並不是很嚴重。
因為只有這些人在服用草藥和聖水後被治癒的可能性才更高。
至於那些年齡太大、太小和病重的,不用問也知道肯定被毫不留情的殺死了。
王子徹底拋棄道德與法律,用最極致的功利主義對整個斯坦索姆的居民進行篩選。
幾乎與此同時,他還與恐懼魔王瑪爾加尼斯展開了一場血腥殘忍的競賽。
一時之間,殺戮、死亡和救贖開始在這座城市中上演。
當亡靈們發現城外郊區的營地內有大量感染瘟疫的居民正在得到妥善救治,一部分甚至迅速恢復健康之後,立刻向這裡發起了攻擊。
數以萬計的食屍鬼、殭屍和骷髏如同潮水般湧了過來。
由於大部分計程車兵都已經被阿爾薩斯帶進入城內,因此教會這邊只能硬著頭皮讓民兵先頂上去,依託之前建立起來的防禦工事層層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