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龍城之後,我們的這一次任務可以說失敗了。除了誤打誤撞小葡萄的報復計劃之外,可以說陳學夏委託的調查陳小建的事情一點實際性的進展都沒有,所以我的調查報告資料一直沒有寫,就這樣耽擱下來了。
這樣過了兩天,簡振南打電話問我關於那個出現各個影片中的貴婦人事件有沒有進展,因為他在最新的一期《中國正在聽》裡面又發現了這個貴婦人的微信頭像。當歌手趙浴辰在唱《秋意濃》這首歌曲的時候,舞臺上方的巨大螢幕顯示的支援他的人的微信頭像的時候,出現了這個貴婦人的頭像。
我看到簡振南發給我的這一段節選的影片,雖然出現頭像時候很小,但是的確是那個貴婦人的頭像。我於是將這個影片也發給了陳秋陽,讓他來尋找這個貴婦人的詳細資料。
這個時候,阮得風突然打電話給我,說:“陳劍穎在醫院經過洗胃,催吐等一系列的治療,他現在已經渡過了危險期,現在在我醫院留院觀察幾天。他向我提及了你,讓你過來探望一下他。”
我穿好外套,立刻出發,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應該把索隆木偶帶上還回去給陳劍穎,於是我又轉回來,到存物間去找索隆木偶。
自從我在南沙島把索隆木偶帶回來之後,我用一個紙箱裝著它,放在存物間,也沒有去看過它,我都差一點快要忘記了它的存在了。
可是當我開啟存物間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在紙箱中的封條已經被開啟了破壞了,而索隆木偶居然不是躺著在紙箱裡面的,而是直直地坐在紙箱,露出了半個身子,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隻渾身通紅的小嬰兒突然甦醒過來了,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存物間的光線不足,有一塊斜著的巨大陰影,而靠近視窗的一束巨大陽光射進來,大粒大粒的灰塵亮白地在空氣中旋轉飛舞。
明暗交替的狹隘房間,隱隱透著一絲絲的令人窒息的氣氛。
而索隆木偶直挺挺端坐在紙箱,如同那些嚇人的鬼怪,將會撲出來。
我吞了一口口水,緩緩地走進去,還好,索隆木偶並沒有像被猛鬼附身的怪物撲過來,依然一動不動。我走到紙箱旁邊,蹲下來,然後仔細打量著這隻看起來很嚇人的索隆木偶。
它並沒有變成會動的嬰兒或者是被邪靈入侵的木偶,會突然張嘴猙獰地怪笑。
索隆木偶到底是如何坐起來的呢?我想不通,我按了幾下它的身體,沒有彈性,沒有溫度,硬邦邦的,是木頭的觸感。
這個存物間也不會有其他人進來這裡的,不可能會有其他人把紙箱的封條弄開然後把索隆木偶搬起來擺放成這樣子一個姿勢。
也就是說,只有它自己活動了,端坐起來的——可是這可能麼?
後來我的判斷是,熱脹冷縮或者是由於紙箱處於密封狀態形成了一個類似於真空的狀態,然後裡面的壓強大了,衝破了紙箱的封條,然後把索隆木偶也給彈起來了……
我用一個塑膠袋把它裝著,緊緊裹起來,然後帶著它去龍城醫院探望陳劍穎。
龍城中醫院的住院部在門診部的另外一邊,我和阮得風取得聯絡,知道陳劍穎的病房之後,直接去找陳劍穎。
6樓,604房。
冬日陽光溫柔灑在床邊,如同細碎的金粉,一粒一粒鋪陳開來。床邊擺著一盆茉莉,正開著細碎的粉白色的花朵。這是一個單間病房,不大,但是非常潔淨,給我一種舒適的感覺。
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床鋪被子,配上墨綠色的植物,清新脫俗,讓人充滿了生機勃勃的嚮往。陳劍穎坐在床上,正在閱讀一本雜誌《佛山文藝》。他看得非常入神,以至我走進來了他也不知道。
我微笑著向他打招呼:“陳伯伯,您好,看起來非常健康。”
陳劍穎抬頭,看見是我,趕忙把《佛山文藝》放到一邊,笑呵呵對我說:“十三是你來了,請坐請坐,一直想對你說聲謝謝呢。要不是你,我想我早就去見閻王爺了。”
我說:“不客氣,對了,你的索隆木偶我幫你帶來了。”
我把沉重的索隆木偶放到病床上,把塑膠袋攤開來,陳劍穎看到索隆木偶,臉上盡是掩飾不了的興奮。他緊緊地把索隆木偶抱在懷裡,給我的感覺真的如同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他看著索隆木偶的眼神,充滿了憐憫溫柔慈愛。
然後他似乎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我無兒無女,這些年,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的就只有它了,所以我一直把索隆當成是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