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麼!我也作難的……真要傳出個什麼話兒,我這幾輩子的老臉,那可不就丟的一乾二淨了嘛……”
這位格格,錦秋也是頭疼,“你們也好好勸勸她,別勾著她想家,時常逗著她些,她也是個年輕姑娘家,想來也是好哄的。只一點兒,別把她往娘娘那兒引……我瞧著,娘娘是看不慣她的,今兒又被她不大不小嚇了這麼一回,沒事兒甭讓娘娘瞅見她。別看娘娘這二年心性好,不似那些年嚴苛,惹著這主兒不痛快,咱們都得吃瓜落兒!”
唐嬤嬤心中一凜,“這我明白……哎……我,我盡力吧……”想想這位新月格格,再看看東配殿的和恪公主,唐嬤嬤心裡暗歎,雖說都是王府格格,不過果然不是誰都能有那個造化被中宮主子收養的!做和碩公主,命裡也要有那麼大的造化才成吶!
錦秋點點頭,“得,我話說明白了,您也歇著去吧。這新月格格……就這麼著吧!”
卻說新月這一路風餐露宿直到如今進宮,她覺得自己一直很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悲哀,可是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是忍不住。直到今天看到那彎掛在天邊的新月,呆呆的望著天空,眼淚更是斷了線一般往下掉。“沒人再叫我月牙兒了,再也沒有了……”這句話一直縈繞在她自己耳邊。看著皇后跟和恪公主母女情深,她覺得刺目;看著皇后去給皇上送點心,她覺得刺目;看到天邊新月,她覺得更刺目……以後難道就要在宮裡過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了嗎?不想在宮裡……突然,新月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努達海說過的那個“回疆公主”!那不也是一個在宮裡“生不如死”的美麗女子麼?想到這兒,她站起來就往外走:含香,她要去找那個公主!
“哎呦!格格,怎麼這會兒出來了?都改安寢了呢……”
新月雙頰微紅,“我要去找……”
“格格,這都戌末了,明兒再找吧,今兒還是先歇著吧。”
戌末?原來都戌末了。新月無奈的回到寢宮,明天,明天一定要去找含香。“嬤嬤……我能問你件事嗎?”
“瞧格格說的,但凡是奴婢知道的,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新月興奮的抓住了唐嬤嬤的手:“那……你能告訴我那個回疆來的公主住在哪兒麼?”
唐嬤嬤的心險些不會跳了,怎麼這會兒還有人打聽這位“回疆公主”?而且還是一位宮外過來的格格!當下陪笑問道:“格格怎麼也知道這位香公主?”
“嗯……”新月遲疑了一下,“早就聽說這位回疆的公主好看,就想見見,這不是總算有機會了麼?”
唐嬤嬤敷衍著笑道:“哦,我說呢,原來是這樣啊。不過,眼下我就是告訴了格格,這會子天也晚了,您也不能去了,平白給您添心事兒,不如明兒再說吧。”
“嗯,好!明天再說!”
翌日天不亮,唐嬤嬤就候在了瑩琇寢宮外頭。趁她梳妝的當兒,一五一十把新月打聽“回疆公主”的事兒說給了她。末了說道:“奴婢不知道這格格想幹什麼,也沒敢直接和她說。想著先把她敷衍過去,這不,今兒一大早就來請娘娘個示下。”
瑩琇淺笑道:“不過是問和貴人在哪兒罷了,告訴她就是。琥珀,賞她十兩銀子。”
唐嬤嬤急得直搓手:“這,奴婢沒幹什麼,這怎麼使得……”
“我取的是你這份兒心。賞。”
“奴婢謝主子娘娘恩典!”
待唐嬤嬤下去,容嬤嬤向瑩琇笑道:“娘娘怎麼就讓唐嬤嬤和這位新月格格說了呢?她才從外頭過來,就打聽這個‘回疆公主’,奴婢總覺得這事兒透著蹊蹺……總不能那香公主的名聲真能傳到荊州去吧?”
“這事兒是蹊蹺,不過不揭開,就永遠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無妨,我倒想看看,這新月格格這麼二踢腳點著一樣著急找她,到底是為著什麼。”
容嬤嬤給她帶上一隻赤金點翠掛珠步搖,“娘娘看這麼可好?奴婢也是瞧那新月格格很有些奇怪,這回才知道,這公主格格,不獨咱們常見的那些端莊大方、金尊玉貴的,也有這麼愛哭的。”
“百樣水養百樣人,怎見得咱們什麼人都見過呢?說句不好聽的,這宮裡還能有幾樣人?倒是這一二年,咱們才算開了眼。”
新月聽唐嬤嬤說了“回疆公主”在永壽宮偏殿住著,略用了點早膳就往永壽宮跑,看的唐嬤嬤直咋舌:不過歇了一夜罷了,這新月格格怎麼活似吃了千年人參一樣?到了永壽宮偏殿,新月高興的抓著含香的手:“你就是……你就是回疆的香公主?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