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泫然欲泣的面孔:“娘娘……小燕子也說了,是因為皇上這個‘爹’太美好,才會這樣啊……”
“你這又成什麼話?!民間拜個乾親還得要個銀碗銀筷長命鎖呢!哪有就因為這個爹‘太美好’,就上趕子要認?自己的爹還要不要?更何況,冒認的這個爹是皇上!”
令妃見“乾隆”仍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還道他是心疼小燕子,忙插嘴:“娘娘,此事,還是讓皇上自己定奪吧!畢竟,皇上的事,他自己心底是最清楚不過的。”
瑩琇心中暗啐令妃一口:不識好人心啊!讓你的“皇上”處置這些人,要不是先前我說要留著看戲,你這輩子就甭打算見他們了!
康熙坐在炕上,從令妃、小燕子、紫薇、永琪、福家一家子臉上一一掃了一遍,冷冷地說:“福倫,你們一家子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為何不早奏?!”
福倫一顫,惶恐的躬身說:
“皇上,實在情非得已,有太多的顧忌呀!”
福倫夫人見皇后咄咄逼人,“乾隆”卻陰沉鬱怒,許多話,再也不能不說了。
“皇上,請聽奴婢說幾句話,當時,我們對紫薇的身份,也是半信半疑,除了把她收留在府裡,慢慢調查之外,不知道有什麼路可走!等到小燕子偷溜出宮,兩個姑娘見了面,咱們才確定了這件事!接著,我們千辛萬苦,把紫薇送進宮,讓兩個格格,都陪伴在皇上身邊……您沒有損失呀!而我們大家,已經用心良苦了!雖然是‘欺君’,也是‘愛君’呀!”
這時,福爾康也介面了:“皇上,請您仔細想一想,我們當初發現了紫薇,知道兩個格格,有了錯誤,我們原可以殺了紫薇,保持這個永久的秘密!我們沒有這樣做!我們也可以把紫薇送到天邊去,讓她永遠接觸不到皇上,我們也沒有這樣做!把紫薇留下,再把紫薇送進宮,這裡面固然有臣的無可奈何,但是,最重要的,是紫薇對皇上的一片愛心,讓人無法抗拒呀……”
康熙忍了笑看著這對母子,這個令妃的表姐還真是一張如簧巧嘴啊,分明欺君的事兒也能掰扯成什麼“愛君”!“‘臣’?福爾康,皇后為什麼把你黜為藍翎侍衛,你該不是一點沒想明白吧?‘臣’是你稱呼的?!”
“奴才該死!”
康熙又叫過高無庸給自己碗中添了一回□,才說:“這麼說,你們之前還存了個暗害格格的心思?”
這是誅心之言啊!福家的人連連叩頭,忙道“不敢不敢!”
“不敢?欺君也欺了,朕竟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麼不敢的!老五,這事兒你也早就知道?”
在永琪看來,他皇阿瑪雖然是個嚴父,可是待他一向都是和藹的,今兒一開口就嚇得他直打寒顫,這是怎麼了?!“回……回皇阿瑪,兒臣……嗯……知道……可是,兒臣想著,小燕子,她只是一心充滿了對皇阿瑪的孺慕之思,其實,她是無辜的啊!”
“她無辜?!她有孺慕之思,所以你就忍心在宮裡瞞騙君父!在宮外,看了你的妹子走投無路先是委身包衣之家,而後誤入包衣旗下?!朕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不孝不悌的子……兒子!”
“皇上!”令妃拿帕子擦了淚,一溜身跪了,“五阿哥一向是諸皇子中最有才學的,這麼做必定也是為皇上想的……”
康熙見著令妃那張垂淚的面孔,不由得想到了他幼年僅僅見過幾次的孝獻皇后董鄂氏,那個看著嬌嬌柔柔,就能把皇父拉走的女人;那個讓他親額娘孝康章皇后“紅顏未老恩先斷”的女人……心裡又是一陣厭惡,登時覺得頭暈腦脹:“好才學?果然是好才學!如此欺瞞君父,真是個書讀得好的!老五,既是這書讀得不錯,你倒是和朕說說,尚書房教了你什麼了?你的心肝呢?你的心肝哪兒去了!嗯?!”
“皇阿瑪!兒臣……”
見永琪仍要反駁,康熙緊咬了細白的牙,冷冰冰的笑道:“‘皇阿瑪’!呵呵!人言‘龍生九種,種種不同。’朕原想著,哪怕你們一個個不成器,是‘饕餮’是‘睚眥’,朕也認了,哪怕是離龍種差了十萬八千里的寒鴉慈烏呢?好歹還孝順!你呢?邸梟!夜貓子!欺君是不忠,瞞父是不孝!朕同你,就算沒了‘君’的那層,可朕還是養了你二十年的親阿瑪呀!羊跪乳、鴉反哺,人若不孝,獸亦不如!你就不知有愧麼?!”
第三十章 貶斥
康熙眼看是氣的狠了,連瑩琇端了□的手都嚇得打顫。心中暗道,怪不得上一世沒幾個兒子能在他那兒討過好兒!當下忙放下碗,下了炕,走到康熙身邊,輕輕揉著他的胸脯給他順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