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站在的鄭少昊竟然靠近了兩步,鄭顯的臉上顯出了一絲光彩,他轉過頭昂著看鄭少昊,彷彿在做最後的努力,沒有腿便沒有腿吧,只要他能活著,若是身體殘缺了,父皇看在這點的份上,說不能留下他,在宗人府做一個混吃等死的殘廢王爺也好。
鄭顯此時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已經丟開了他曾經的野心曾經的夢想,他曾經幻想過自己起事失敗之後的下場,但他夢想的卻是自己在大軍即將圍剿之時自刎於兩軍之中,那些文人們會敬佩他的傲骨,說起他來的時候雖然會感嘆一句,他是一個大逆不道的人,卻也算的上是一個梟雄。
鄭顯以為他是從來都不怕死的,但是現在,在一頭野獸的身邊,他知道,自己不想死。
鄭少昊又靠近了幾步,鄭顯再次感覺到自己小腿的劇痛,但是他已經不在乎了,預設自己是一半殘之人的他只想哀求,哀求鄭少昊將他帶離這個地獄般的地方,他伸出手,想要勾住鄭少昊的腿,卻發現鄭少昊看上去距離他很近了,事實上卻離他依舊很遠。
大量的失血和掙扎讓鄭顯快要失去意識了,朦朧中,他似乎將鄭少昊的臉看成了聞儀華,鄭顯覺得自己應該是快瘋了,聞儀華已經死了,死在他的手裡。
那張聞儀華的臉孔又靠近了鄭顯兩步,鄭顯彷彿看清楚了聞儀華那拖過喉嚨的長舌,還有那翻了大半的眼白,再有那狠厲的模樣,鄭顯突然覺得,他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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