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長女竟然對他們有了如此大的威懾?!
“怕什麼,她進來了正好跟她交代一句,反正時間還早。也就這麼個事兒,日後能不能成,還兩說。”文研明鏗鏘有力,但當他看到推門進來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的嫡長女之時,他的心頭又湧現出了一股懊悔的神情,他怎麼當初就那麼迷糊了呢?
“見過爹爹,娘,娘,可是有什麼事情?”文婉清恭恭敬敬的行禮,然後向兩位長輩問安。隨後她便側過頭來。看著自己的孃親有些疑惑,文聞氏顯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文研明見文聞氏不肯開口,他示意跟在文婉清身後的樂杏兒先出去,將房門帶上之後。他才清了清喉嚨。一臉正色的說道:“你來的正好。你娘有事情跟你說。”
文聞氏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家的老爺,心頭一陣惱怒,這個男人。又把棘手的事情交給她來說,而以她的身份,還不能不說。
文聞氏想了想,眼前的事情比較重要,於是她走近了文婉清,拉著她的手坐了下來。
文婉清偏著頭,聽的非常的仔細,發現文婉清將自己的話放在了心上,文聞氏心裡好過了幾分,自家的長女還是非常懂事的,只要她這邊沒有意見,就萬事無礙了。
說完了所有的事情,文聞氏沒有再看口,文婉清依舊是那副認真的表情,讓人有幾分摸不著輕重,文聞氏轉過頭看了看文研明,發現他正在認真的研究府裡的新瓷器,文聞氏自認的一陣惱怒,便要發作出來。
“娘,那便是,我與玥郡王府定了親?”文婉清的語氣雖然是疑問的,不過她說的卻是房裡所有人知道的事實。
“現在只有信物,定親卻還沒有到。”文聞氏是非常講禮數的,斷然不會將事情往深的講。
“既然如此,那邊先放放吧。”文婉清的心裡若說沒有震動是不可能的,她之前就是因為算出了爹孃這邊有點什麼所以才過來問問,當時顯示的情況是非常模糊的,文婉清還以為是自己的功力沒到,現在看來,怕是因為是跟她的事情有關,所以才算不真切。
嫁入皇家?文婉清從來沒有想過,但是現在事情與上輩子有了出入,文婉清定然是要找出解決之道的。
放放?
文聞氏看著一派沉穩跟她開始討論府裡年事的文婉清,心頭不由的有了幾分失落,有這麼個懂事又乖巧的大女兒,她到底是該開心還是該開心還是該開心呢?
文研明只覺得自己涉險過關,便躲在一旁發呆,文聞氏見不得他這樣悠哉,便將他拽過來討論起了府中的銀錢開銷,直到文研明許諾將自己年底的獎勵全部都交出來之後,才被文聞氏放過了一邊。
文婉清沉穩大氣的跟自己的娘商量完重要的事情,然後沉穩大氣的出了主屋,沉穩大氣的進了自己的房間,沉穩大氣的吩咐樂杏兒出去辦點什麼不重要的事情,然後沉穩大氣的……將鄭少昊之前留下來的瓷瓶蓋子開啟,挨個的往窗外的那棵大樹上砸去。
入夜,一片靜謐,一個身影飛快的閃入玥郡王府,在一炷香之後,一個白影和一個黑影又相攜而出,目標直指文府。
“小姐,今晚還看書嗎?”樂杏兒在鋪床,一邊鋪一邊轉頭看著文婉清。
“不看了!”文婉清示意樂杏兒不用鋪腳榻,“今晚不用你守夜了,且回房去吧。”
“但是小姐……”文婉清偶爾也會不要人陪睡,每每這個時候,樂杏兒會據理力爭一下,十次裡面有兩次能留下來,雖然屢挫屢敗,不過樂杏兒還是樂此不疲,秉持著一個合格下人的工作作風。
“行了,去吧。”文婉清這次沒有給樂杏兒更多鬧騰的時間,樂杏兒只能泱泱的退了下去。
文婉清目送著樂杏兒走出去,帶上了房門,她才在靠窗的書桌旁坐了下來,抬手拿起一根墨條,一圈一圈的在硯臺上轉著。
“你那手看不出男女的字,是如何練出來的?”
窗邊響起了少年略帶笑意的聲音,若是不知道對方是誰,怕是也會同其他的小女兒家一般偷眼打量,可是文婉清知道他是誰,就完全沒有了那種期待的心思。
轉過頭,看到了倚靠在窗框旁的白衣少年,文婉清嘴角微微上翹:“若是我告訴了郡王爺,郡王爺可否將那個順勢而為的信物,收回去?”
鄭少昊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睜大了一下,他的眼球微動,將文婉清的神態看了個仔細,在確認文婉清不是在開玩笑之後,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那就不必了,知曉那個遠遠比不上文四小姐不在乎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