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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王朝的男女大防還是有的,兄妹七歲不同席的規矩在官宦之家依舊是鐵律,只是文婉清那時候才六歲,而三皇子已經十六歲了,在加上文婉清又是皇子妃聞儀華的小表妹,小花園的那次見面,其實不過就是兄長帶著媳婦的表妹一同玩耍罷了。
文婉清只記得那個時候表姐聞儀華找到小花園來,看到三皇子抱著自己滿園子跑的時候,臉上那種似喜非喜,隱隱還帶著些許悲傷的表情,文婉清一直覺得那是聞儀華表姐傷心三皇子回門卻不肯時時陪伴在她身旁的失落,而直到文婉清蓋上蓋頭登上粉轎之後,她才知道,那不過是聞儀華在傷心自己沒有辦法為三皇子誕下子嗣。
文婉清一直以為那次是她與三皇子第一次的交集,卻不想在她成為側妃之後,三皇子妃聞儀華舉辦了一次家宴,邀請了皇親國戚和聞家的女眷,小坐談笑間說起了三皇子和文婉清的緣分,大舅母聞邵氏用一種早就明瞭了的眼神與文婉清的娘文聞氏交匯,當時文婉清就覺得奇怪。
待到母女倆共處一室聊私房話的時候,文婉清才從文聞氏的口中得知,當初三皇子帶著皇子妃回門的時候,大嫂聞邵氏就找母親談過,因為兩家的關係和文婉清與聞儀華的血緣關係,如果將來有可能的話,希望能定下文婉清為三皇子的側妃。
文聞氏當時是反對的,哪怕是成為了皇家的妃子,哪怕正室是自己女兒的親表姐,文聞氏也不願意自家的女兒去做妾,當時聞邵氏並沒有勉強,只是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對著文聞氏勸說道:“這只是我們長輩間的私房話,那些女兒家的心思我們也說不準,只是若是有一日婉清覺得三皇子是個良人了,小姑心裡也不要有任何的內疚,直接過來告訴嫂子我便可以了。”
文婉清已經不記得文聞氏告訴她身為文婉清的娘是如何回應聞邵氏的話了,文婉清只記得自家的孃親感嘆了一句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的婉清姐兒就是看中了三皇子,只能走那條路了。
文婉清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如同所有的新嫁娘一樣,害羞,喜悅,心滿意足,但是現在回想起來,所有的一切並不是人算不如天算,而是當人算計到了極點的時候,天也只能讓路了。
在重生回來的幾個夜晚裡,文婉清夜不能寐,她很想問問表姐聞儀華,一路算計踩到了雲巔之上,卻因無法養育子嗣,最後辛苦謀求的一切都要交到妾生的孩子手中,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文婉清自然得不到聞儀華的回應,不論是在過去還是在未來,但是文婉清不願意再重複上輩子的那條路,正是因為大舅母聞邵氏提前在母親文聞氏耳邊吹了風,自那以後不論文婉清何時遇見三皇子殿下,周圍的人總是找各種各樣的藉口退避三舍,為他們的相處提供最合適的條件,就連在文府也不例外。
文婉清知道這是自己的親孃為了讓自己確定最真實的心意而有意為之的,但是現在的文婉清卻很想吐自己孃親的槽,被人這樣一次湊兩次湊三次湊,三皇子殿下又不是個廢材,從表姐那邊又摸清了自己的喜好,相差十歲的閱歷讓他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不是自然而然的擁有了手到擒來的篤定嗎?
文婉清不想再被人從小就開始造勢,好像她文婉清不嫁入三皇子府邸就是不守婦道,好像文府不把她送入三皇子府邸,就是假清高,放長線釣大魚,想將自己的表姐擠下正妃之位。
所以文婉清不能讓大舅母有跟自家母親私聊的機會,而在回門這一天,大舅母唯一能抽時間找到機會跟自己母親私聊的,就是現在。
“母親和大舅母在,婉清不能私自離開,還請母親和大舅母允許,婉清隨侍在側。”文婉清蹲身行禮,小小的身軀不顫不抖,頭上的珍珠穩穩的墜在空中。
文聞氏只覺得胸口一陣熱浪襲來,婉清自從滿了六週歲開始,整個人就像突然開了竅一樣,原本的頑皮憨態不見了蹤跡,行事說話大方端莊得體,恍若脫胎換骨一般,以往這個時候恐怕早早的就跑到小花園裡去撲蝶折花了,現在卻說出了隨侍在身這樣的話。
文聞氏只覺得眼底隱隱有些泛潮,連身旁的大嫂落在文婉清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也是視而不見的。
第七章 外祖父 聞離英
文婉清沒有錯過文聞氏眼中的泛紅,只是在此時此刻她沒有辦法再上前一步安慰自己的親孃,大舅母聞邵氏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從上到下打量著她,文婉清知道聞邵氏在看什麼,現在的自己與上輩子的那個被寵壞了的女童完全不同了,聞邵氏在遲疑,遲疑是不是還要按照大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