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婉清看著流露出不甘心的文逸清,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姐姐要是不跑的話,妹妹剛才的提醒就是無用的。”
文逸清使勁的咬了咬後槽牙,正想再說點什麼,一隻手從她的身側探了過來,將她手中捏著的錦盒拿了過去,文逸清沒有回頭就知道是文麗清靠過來了,今日文麗清身上用的可是聞香閣十兩銀子一錢的脂粉,文東氏清晨拿來的時候,親手給文麗清上的妝,隨後就將脂粉小心翼翼的收了回去。
那個香味文逸清聞來,竟然有幾分甜的發苦的感覺。
“行了,都不是小孩子了。別拿重要的東西玩鬧。”文麗清這一句話,算是把文逸清也算到了小孩子那一類裡,文逸清當然心頭有幾分不爽快,只是想到今日確實是文麗清的重要日子,再過三年她也得走一遭,到時候還少不得長姐的扶持,她便忍了下來。
文婉清順著樂杏兒撩起的簾子往外走的時候,剛好捕捉到了文逸清臉上一閃而逝的熟悉表情,文婉清想了想剛才的事情,心底不由的感嘆了。一聲。文逸清的血真的是冷的,哪怕是跟她一脈相承的長姐,她也會早早的記恨在心,將來文麗清做事若是隨文逸清的心也就罷了。若是不隨的話……
文婉清想到了荷花池裡刺骨的冰寒。她抬起的腳稍稍停滯了一下。落下時卻越發的沉重堅定起來。
“小姐。”樂杏兒雖然不是特別明白剛才在大小姐房裡發生的事情,不過她有自己親孃的提點,重要的事情心裡都是有數的。此時見自家小姐出了門,有些話她還是不得不說的,“我們就在院子裡待著?”
及笄禮是在文老夫人的主院裡進行的,因為是姑娘家,所以今日的男賓來的比較少,有幾家有男賓陪伴女眷前來的,也是由大老爺文司明在前院招呼著。
大房的院子不若二房院子裡的石凳石椅多,文婉清隨意在房廊的木欄旁坐下,伸出小手扇了扇:“屋裡悶的慌,我們就在這裡等姐姐們出來吧。”
這個理由好。
樂杏兒在心裡點點頭,自家小姐就是聰明。站在文婉清的身後,不時的伸出手用手中的手絹幫文婉清打打風做個樣子,樂杏兒在心裡琢磨著剛才發生在屋裡的事情。
三小姐巴巴的想讓自家的小姐看大小姐的金簪,是因為那金簪貴重想讓自家小姐眼紅?不可能,夫人那裡的金飾多了,自家小姐玩的都不要看了,大小姐那個最多不過二兩重的金簪能讓自家小姐眼紅,痴人說夢吧。
樂杏兒不屑的在心底撇了撇嘴,繼續琢磨繼續打扇,一主一僕正自在著呢,屋門上的簾子被人掀了起來,文月清走了出來,似乎是沒有預料到文婉清就坐在屋門口,文月清楞了楞。
“二妹妹你要麼進去,要麼出來,簾子開在那裡,冷不冷啊?”
文麗清帶著一分脾氣的話順著敞開的簾子鑽了出來,文月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堪的笑容,她忙不迭的放下簾子,站在了屋外,隱隱還能聽到簾子內傳出的一聲冷哼,文月清的表情越發的委屈起來,站在原地好一會猶豫,才帶著兩分膽怯的走到了文婉清身旁。
“四妹妹,我能坐這裡嗎?”
文婉清抬頭看了看文月清,上輩子這位庶姐也是這副模樣,一徑的忍氣吞聲成全大局,最後卻嫁給了文麗清夫君的小叔叔。
文麗清夫君的小叔叔是老來子,家裡的老爺子寵愛,自己又勤奮好學,文月清嫁過去之後不知道是不是氣場相合,小叔叔當年下考場便中了舉,第二年文麗清便有了身孕,第三年誕下小叔叔的長子之後小叔叔進京應試,直接拿下了進士。
當時喜報報到文府的時候,文東氏的眼睛都直了,她當時雖然不是很情願將文月清嫁到自己長女的婆家壓自己女兒一頭,可是架不如婆家人的遊說,而且她打聽來的訊息是婆家那邊的那個老來子一向頑劣,平日裡捉雞鬥狗氣走教書先生,節慶被放出府去,也是留戀花街柳巷正事不做的,怎麼突然就洗心革面了。
文婉清那個時候心裡便猜出了幾分,文月清的夫君正是因為是老來子,平日裡被父母寵愛的厲害,幾個大齡的兄長都擔心他將來會多得了私產,所以捧著他養,那個老來子可能也確實是聰慧的,順著幾個長兄的意思,老來子看上去真的是被養廢了。
文月清的出現是一個契機,文月清又是個聰明人,許是跟老來子一拍即合,許是真的跟老來子有了情誼,文月清成了老來子生命裡的貴人,讓老來子展現自己的才華一點都不突兀,而文月清自己也擺脫了庶女的身份,成為了出身卑微但是運勢極強的女子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