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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光閃動,打量了他兩眼,笑道;“原來是卜居士當面.小僧曾多次聽道衍師說起過居土,今日有緣相見,果然是氣宇不凡。”

如果不是聽九峰禪師說過無初大師是自扶桑而來,卜凡絕不會想到他不是中土人氏。因為他的漢話說得竟極為純正流利,絲毫不夾帶生澀的異國口音。

九峰禪師淡淡道:“適才卜居士正品嚐貴國‘茶道’,讚不絕口。”

無初大師笑道:“是嗎?其實敝國‘茶道’,亦是由貴國傳入。

卜凡吃驚道:“不會吧?此種烹茶之法,實為在下生平所僅見,怎麼會是從敝國傳出的呢?”

無初大師笑了笑,道:“居士如無他事,請至小僧禪房小坐,如何?”

卜凡尚未答言,九峰禪師已笑道;“難得方丈有此雅興,老衲又可以在一旁偷學幾招了。”

進無初大師的禪房竟要先脫鞋,這對卜凡來說,當然是一件很新奇,也很意外的事。

無初大師的禪房內鋪著厚厚一層柔軟潔白的葦蓆,房內除了一張高不及二尺的方桌外,竟連半張凳子也沒有,這當然又是一個意外。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房內還有一張琴,一枰棋,兩柄架在一尊紫檀木架上的微彎細窄的刀,就是沒有床鋪被褥。

難道這位扶桑來的無初大師從來也不睡覺嗎?他睡在哪裡呢?”

正如“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卜凡今天遇見的“意外”實在太多了,所以進了無初大師的禪房後,他也就不再顯出很意外的表情。一舉一動都隨著九峰禪師的樣子做。

九峰脫鞋,他也脫鞋,九峰在矮桌邊席地坐下,他也席地坐下。

看無初烹茶,果然與九峰不同。

他的神情很嚴肅,甚至可以說很肅穆,他的動作很嫻熟,但一舉一動卻又透著沉著,似乎他是在用全身心投入一件很神聖的事情,而不僅僅是在烹茶。

卜凡的心裡忽然升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不就是泡壺茶嗎?有必要弄得如此神秘嗎?

他覺得無初這個人很有些可笑,可又有些可敬。

無初泡出來的茶進口要比九峰泡出來的更苦,更澀,但其回昧卻更清甜,更悠長。

卜凡慢慢啜著茶,目光似是很不經意地四下轉動著,道:“主持大師也好棋?”

無初很嚴肅地道:“應該說是棋道。在貴國,弈者,小道也,但在敝國,弈被尊為國技,自貴國唐時流傳人敝國後,一直盛行至今,小僧弈棋,是以棋道參悟佛法。”

卜凡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自他面上轉開,掃過那張琴,定在那兩柄形狀奇特的長刀上。

無初大師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目光,微微一笑道:

“居士對武學一道也有所研究?”

卜凡失笑道:“可謂一竅不通。請問大師,刀者,兇器也,大師在禪房內建刀,豈非於清修不利?”

無初大師道:“這不是刀,是劍。”

卜凡實在不能不吃驚道:“劍?”

無初大師道:“不錯,是劍。”

九峰禪師淡淡道:“居士有所不知,扶桑之劍與中土有所不同,體微彎,單面開鋒,很像唐時的狹鋒單刀。”

卜凡忍不住站起身走到木架旁,仔細看了好幾眼,道:

“刀……不,不,劍柄這樣長,舞動起來豈非很不方便?”

無初大師也走過來,慢慢抽出一柄劍,雙手握住劍柄,兩腳錯開,隨意揮動了幾下。

卜凡恍然笑道。“難怪,原來貴國的劍法是以雙手握劍。”

無初大師道:“居土又錯了。”

卜凡怔住。

無初大師沉聲道:“這不是劍法,是劍道。”

九峰禪師道:“在老衲看來,貴國的劍道與中土唐時的單刀之法很有些相似。”

無初大師道:“不錯。劍道的確起源於貴國大唐之時的刀法。”

卜凡道:“大師習練劍道,也是為了探求佛法?”

無初大師道:“是。棋道、劍道、茶道,俱蘊涵有人生至道。”

卜凡道:“烹茶、弈棋、刀法在敝國實在都只是很平常,很普通的事情,為什麼一傳入貴國,就都成了“道”呢?”

無初大師還劍入鞘,回到矮桌前坐下,緩緩道:“貴國大唐之時,敝邦尚處於開化之初,視貴國為天國,故敝國國君曾十數次遣使來朝,並派遣國中智慧之士前來大唐學習諸般技藝、文化,遣唐使每帶一藝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