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了,公子爺你是不知道,我家老爺這幾天脾氣大了,兩天前為請卜先生的事,小的就捱了他一頓好罵。”
上官儀道:“卜先生不是請到了嗎?”
小王道:“請是請來了,可來晚了幾個時辰。”
上官儀道:“路上耽擱了?”
小王愧笑道:“不是。那天也不知怎麼了,我在卜先生家前廳等他,忽然就睡著了,卜先生好心,看我睡得香,就沒叫醒我,結果天黑了才回城裡來。”
上官儀目光一閃,似是不在意地道:“一定是前幾天沒睡好。”
小王道;“怪就怪在這裡了,我可是從來就不缺覺,怎麼會一下子就睡著了呢?”
上官儀微笑道:“乾脆,你回去就說今兒是我請你喝酒,想打聽一下哪天於先生有空,我好去登門拜謝。”
小王頓時大喜,道:“謝公子爺,這樣小的回去就好說話了。”
上官儀微笑著,一面替他斟酒,一面暗自奇怪。
做跟班的人一般都是很小心謹慎的,怎麼會在別人家的前廳“一下子”就睡著了呢?
這件事絕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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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黃昏的時候,天空中就飄起了小雨。
入夜,雨越下越大了。
上官儀披著一件蓑衣,帶著頂斗笠、展開身形,飛一般閃過一條條街,一條條衚衕。
在這樣的雨夜,根本不用擔心會撞上巡夜的兵丁,當然更不用擔心驚世駭俗了。
其實,就算撞上也沒關係。
他整個人已化做一道淡極的影子,在密密的雨簾和沉沉的夜色中,如果他真的不得不自一個人身邊掠過,那個人也只會以為突然刮過了一陣風而已。
涼絲絲的雨水撲打在他臉上,順著脖子流下,很快已將他胸前浸溼了一大片,但他卻覺得很暢快,很舒服。
他已經很久沒有全力施展過輕功了。
這種幾達極限的速度帶給人的那種奇特的享受,絕非其它任何事情可比。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佟武還活著。
而且,他馬上就要見到他了。
小王說的沒錯,那座小跨院外,的確有人守衛。
八名侍衛分成四組,分守在院子四面。
侍衛們也都穿著蓑衣,戴著斗笠。
上官儀接近院子時,雨下得更大了。
侍衛們卻很盡職盡責,一個個如標槍般直立著,看不出他們中任何一個有半點想找個地方避一避雨的意思。
看來,安遠侯柳升治軍有方果然是名傳不虛,連他府中的侍衛也訓練得如此精悍。
由此也可看出他對佟武的看重。
上官儀貼身在一株大樹後,一時還真拿不準該如何進院裡去。
他可不知道這些侍衛的武功火候,但僅從他們在大雨中仍然挺直如標槍的身姿看,功力應該不弱。
如果他直接掠過牆頭,會不會被他們發現,還真不敢肯定。
一道閃電亮起,照亮了濃雲翻滾的天空。
上官儀深深吸了一口氣。
閃電過後,就將是炸雷。
上官儀清楚地看見,他右側的四丈遠的牆邊,那兩名侍衛都抬起了手,顯然是要捂住耳朵。
“咔喇”一聲,雷聲震得上官儀耳根生疼。
真是天公作美。
轟隆隆的雷聲還沒過去,上官儀已置身院內了。
只有西廂房內,還亮著燈光。
上官儀悄無聲息地到廊柱邊,摘下斗笠,脫去蓑衣,靠著柱腳輕輕放下了。
他可不想在走廊上留下水漬。
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