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樣子看上去像是有些魂不守舍。
上官儀心裡一動,道:“我也正想喝酒。走吧,今天我做東。”
踏踏實實睡了一大覺後,他的大腦已非常清醒,正是想辦法解決問題的好時候。
這種時候,他當然不想喝酒。
但他知道,要想小王開口,最有效的東西就是酒。
他相信,關於前兩天發生的事,小王一定知道很多情況,這當然也是因為於西閣特殊的身份。
在圍捕“扛磨盤的老兄”的過程中,錦衣衛死傷甚重,重傷者肯定會請太醫院的醫官去救治,小王是於西閣的貼身長隨,自然會看到聽到一些不為外人知的情況。
跟班、長隨們的眼睛、耳朵,無一例外都很靈,也都很好事,這一點上官儀當然不會不清楚。
就在放虎賁衛的幾位軍官出大獄之前,錦衣衛的馬指揮將他們召進一間密室,警告他們出獄後不準再提起佟武被白蓮教刺殺一事,否則格殺勿論。
這件事的確很奇怪。
奇怪的事當然會有其不正常的原因。
上官儀想不出。
但他相信,小王十有八九知道這個原因。
小王站起身,忽然抽了抽鼻子,道:“奇怪。”
他的目光定在了上官儀身上,表情也十分奇怪。
上官儀道:“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小王道:“氣味不對。”
上官儀四下看了一眼,淡淡道:“房間太小,又不通風小王直搖頭,忽然湊近一步,低聲道:“公子是不是去過錦衣衛的大獄?”
上官儀吃了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小王又抽了抽鼻子,道:“這股味兒只有大獄裡才會有,…… 公子莫不是剛出來不久?”
上官儀更吃驚了,道:“王老哥,你的鼻子可真不簡單。”
小王得意地笑了笑,道:“公子忘了?上次我還說過,我跟了我家老爺這麼多年,老爺一直靠我這隻鼻子分辨一些奇珍的藥材呢。”
上官儀想起來了。
小王的確說過。
那次“做夢”,就是因為他聞出了芙蓉身上的香味兒,才知道他並不是真的在做夢,更不是真的被閻王爺拘拿了去。
說起他的鼻子,小王就來了神,意猶未盡地補充道:“別說公子剛從那裡出來,就算過上十天半月,再洗過兩三回澡,我也能聞出來。”
上官儀不禁好笑,又很有些佩眼。
雖說“鼻子靈”這話總會讓人想起一種和小王身份很相近的動物,但也畢竟是一項本領。
而且是非凡的本領。
上官儀挑了一家大酒樓。
大酒樓的生意總是很好,客人總是很多。
人多眼雜,耳朵也雜,本來並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可只要你能掏得出白花花的銀子,情況就不一樣了。
因為只有大酒樓裡,才會有單間雅座。
上官儀有銀子。
所以他和小王很快就坐在一間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就只有滿滿一桌酒菜的單間裡了。
小王看見上官儀一出手就是兩塊足有二十兩重的銀子,不禁眯起了眼睛。
店夥計退出去後,他忍不住道:“公子最近好像發了一次橫財嘛。”
上官儀笑道:“哪裡有什麼橫財,這是家裡託人送來的,要不是這筆錢,我還進不了禁軍,於先生託的人情豈非白費了。”
小王“嘿嘿”乾笑了幾聲,道:“我就知道公子爺一定是有大來頭的。”
上官儀正替他斟酒,聞言一怔,道:“此話怎講?”
“公子”後面加上了一個“爺”字,這變化發生在小王口中,絕非尋常。
小王笑道:“公子爺何必瞞著呢?我都知道了。”
上官儀淡淡一笑,舉杯道:“來,來,喝酒。”
他的心跳已經加快了。
小王到底“知道”些什麼?
“公子爺知不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找你?”小王的聲音低了下去,表情也變得神秘起來。
上官儀微笑著啜了口酒,道:“不就是為了它?”
小王搖頭道:“我可是受人之託。”
上官儀淡淡道:“誰?”
小王往前湊了湊,低聲說了幾個字,他的聲音比蚊子哼哼還要小得多。
上官儀差一點跳了起來。
“他……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