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武冷笑道:“大人不會連那天找我的事也忘了吧?”
馬指揮目光一閃,道:“原來大人是去查案的?”
佟武笑得更冷:“你以為佟某是去幹什麼的?”
馬指揮愧笑道:“佟大人千萬不要見怪,只是大人被刺時,是一身便裝,而那個女人卻又是男裝打扮,這個……”
佟武淡淡地道:“馬大人,你知不知道佟某既已隨駕北征,為何又要回到京城來?”
馬指揮道:“不知。”
佟武道:“皇上接到一份密奏,說是京城一帶有白蓮教餘孽活動,所以才令佟某火速返回京城,查清此事。皇上賜佟某密旨一封,口諭佟某必要時可以便宜行事。馬大人,你明白了嗎?”
馬指揮站起身,道;“下官明白。”
佟武悠悠地道:“馬大人是不是要親眼看見密旨,才肯相信?”
馬指揮道:“下官不敢。”
佟武嘆了口氣,道:“馬大人,如果換了你,又如何查辦此案?最不是一上來就抓人,鬧得京城裡雞飛狗跳,人心惶惶,非得打草驚蛇才滿意?”
馬指揮道:“下官魯莽,請大人見諒。”
佟武的神色緩和下來,聲音也低了下來,道:“其實,你我兄弟,有什麼話不好說,說到底咱們都是為皇上辦事,對不對?”
馬指揮忙道:“是,是,下官明白。”
佟武笑笑,道:“馬兄不用再客氣了,請坐,佟某還有很多事想請馬兄幫忙。”
馬指揮坐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勉強笑道:“只要有用得著馬某的地方,佟兄盡請吩咐,馬某敢不盡力。”
佟武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他很清楚,馬指揮並不十分相信他,但從現在起,無論他說出多麼令人不可思議的話來,馬指揮也只有相信。
至少會在表面上做出一付深信不疑的樣子來。
因為他敢不信任佟武,卻不敢不相信皇帝。
照佟武的說法,他手中有一道皇帝的密旨,而且皇帝口諭他可以便宜行事,這種身份,無異於欽差大臣。
借馬指揮兩個膽子,他也不敢公然開罪佟武了。
佟武掃了他一眼,道:“馬兄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不願將這個案子交給錦衣衛來辦?”
馬指揮賠笑道;“佟兄是擔心東廠搶了兄弟的功勞,所以特意照顧兄弟來著。”
佟武點點頭,道:“是,也不全是。”
馬指揮怔了怔,顯然一時沒明白,但又不敢貿然發問。
佟武道:“馬兄知道那封告密信是什麼人寫的嗎?”
馬指揮道:“不知道。佟兄知道?”
佟武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馬指揮道:“佟兄何出此言?”
佟武苦笑道:“說實話,我也拿不準該不該懷疑寫告密信的這個人。”
馬指揮道:“懷疑他什麼?”
佟武道:“很可能寫信的人才真正是白蓮教的餘孽!”
馬指揮吃驚道:“為什麼?”
佟武道:“因為我已經查清,芙蓉一行人與白蓮教並無半點關係。”
馬指揮怔怔地看著他,眼睛不住地眨巴著。
顯然,他已快被佟武弄糊塗了。
“佟兄是何時查出來的?”
佟武淡淡道:“在馬兄找我之前。”
馬指揮道:“所以佟兄不願將這個案子移交錦衣衛?”
佟武道;“不錯。”
馬指揮微微皺了皺眉,道:“那她們到底是什麼人?”
佟武道:“江湖人。普通的江湖人。”
馬指揮道:“她們來京城,只是為了混口飯吃?”
佟武搖頭。
馬指揮道:“還有別的目的?”
佟武道:“是。
馬指揮道:“佟兄知道嗎?”
佟武道:“為了避仇,也可以說是為了復仇。”
馬指揮道:“她的仇家是什麼人?”
佟武道;“血鴛鴦令。”
馬指揮嚇了一大跳,道:“血鴛鴦令?她們也混進京師來了?”
佟武沉沉點了點頭。
馬指揮看著他,目光閃爍不定。
很顯然,他並不完全相信佟武的話。
但如果佟武所說都是實情,他們錦衣衛可有事可幹了,而且,是一件非常難辦,難到不僅辦不好,而且很可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