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神情立即鬆弛下來,抬起頭,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披風的夾層裡,是一大塊純黑的繭綢,上面密密麻麻繡滿了比螞蟻還小的淡青色的小字。
這塊黑色的絲綢,就是野王旗。
野王旗不僅僅是權力的象徵,它上面還繡著各種神奇的武功心法。
上官儀攤開野王旗的左下角,皺著眉,很認真地看著。
好大一會兒,他的眉頭漸漸鬆開了,嘴角還浮出了一絲欣慰的微笑。
他將黑綢又塞進披風裡,從領口處的一顆釦子裡抽出一根又細又短的針,穿上線,仔細地將領口重新縫合,疊好披風,放回櫃子裡。
冷汗一滴一滴自他額頭滑落;他的嘴角也不停地抽搐著。剛才做的這些事幾乎耗盡了他的全部體力,背部的傷口也被牽動,引發了劇烈的疼痛。
他靠在床邊,一扭頭,看見了桌上的瓦罐。
瓦罐裡是“五仙保元湯”。
他深深地、慢慢地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挪到桌邊。
桌邊有一張椅子。
他跌坐在椅子上,捧起瓦罐,下了好半天決心,終於一仰頭,“咕嘟嘟”喝了幾大口。
“五仙保元湯”的確神效非凡,如果不是卜凡硬灌了他一碗,他絕對不可能有力氣從床上爬起來。
他喘了幾口粗氣,慢慢將兩腿縮到椅子上,閉上了雙眼。
他要用野王旗上的無上神功,將散佈在體內的毒藥一點一點集中起來,收進丹田大穴中。
只有這樣,他被毒藥壓制的內力才能迅速地恢復,而只有內力恢復到一定的程度,他才有可能將毒藥完全逼出體外。
這個辦法當然很危險,但除此之外,他已沒有別的路可走。
因為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原有的武功,重新以野王旗主人的身份招集那些仍很忠心的部屬,懲處那些叛逆。
窗紙剛剛開始發白時,上官儀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中,閃動著一絲興奮。
打坐行功的結果告訴他,這種辦法是可行的。他的體內已有一部分內力脫開了毒藥的壓制,聚集起來了。
雖然這部分內力很少,還不到他原來功力的一成,但這畢竟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他回到床上躺下,想真正地睡上一覺。
可他睡不著。
只要一閉上眼。這些天來發生的一切就會在他腦海中一幕幕地閃現。
他想起了昏死前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
救他的,應該是一個女人,可卜凡卻說是一個和尚。
這是怎麼回事?
上官儀想不通。
上官儀終於睡著了。在沉入夢鄉前,他想到了很多事,很多人。
最後一個想到的,是卜凡。
他不知道卜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更不知道卜凡為什麼會救他。
但他知道卜凡是他現在惟一可以信任的人。自從看到被風夾層裡的野王旗開始,他就確信這一點。
所以他睡得也十分安穩、踏實、香甜。
*** *** ***
卜凡為什麼會救上官儀?僅僅是因為“醫者之仁”嗎?
是,也不全是。
他救的不僅僅是上官儀,他救的還是他自己的一個夢。
一個年輕時做過的美好的夢。
江湖之夢。俠客之夢。
第三章 頭痛不是病
兩天後,上官儀已經能下床走動了。這在卜凡的眼裡,無疑又是一個奇蹟。
雖然對自己的醫術一直很自負,但卜凡很清楚,上官儀如此迅速的康復,他的醫術至多隻起了一半的作用。
他發現上官儀的體內有一股非常神奇的力量,而且這種力量每天都在不斷地增長。
難道這就是江湖傳奇中所說的“內力”嗎?
卜凡沒有練過武功,但他一直都相信一個人透過刻苦的自我修煉,使用某種手段,是能夠練成所謂的“內力”的。
在他看來,“內力”其實就是人體內在的一種潛能。
“內力”和“力量”並不是一回事,甚至和“武功”也並不完全是一回事。
一個人是否有力氣,是否有勁,是可以看出來的。
一般說來,一個人很有力氣,他的肌肉必定很發達,膀大腰圓,舉手投足都顯得虎虎有生氣,而一個人如果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