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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部分

發一言。”

“這不就等於預設是真,”立山問說,“故意搗亂嗎?”

“對了!原來方拱乾的用意,就是要讓大家有此誤解。因為弘光帝雖以近支親藩,被選立為帝,而昏庸闇弱,毫無心肝。所以方拱乾有意搗亂,作為抗議。”餘誠格緊接著說,“這段掌故,張香濤不能不知。他留著楊國麟不作處置,是從方拱乾那裡學來的竅門。這兩年天天說皇上有病,藥方脈案,不時宣示。若有人意存叵測,行篡弒是實,張香濤就不妨以假作真,說皇上早已脫險,詔告天下,另立朝廷,行使大權。如今南中各省,心向皇上的多,各國公使亦願意幫皇上的忙。

果然到了那步田地,可真有熱鬧好戲可看了!“

聽得這番放言無忌的議論,連餘莊兒都伸一伸舌頭,覺得太過分了。立山急忙亂以他語:“酒話,酒話!替餘都老爺來吧!”

“你們說我酒話,就算酒話。”餘誠格興猶未央,還要再談時局,“大年初一,我照例去排一排流年看個相。聽算命的說得倒也有些道理,民間相傳:”閏八月,動刀兵。‘今年庚子年就是閏八月,這一年恐怕安靜不了“

“閏八月也沒有不好。同治元年就是閏八月,那年宮裡有兩個中秋,我記得很清楚。”立山想了一下說:“那年李中堂打上海,曾九帥圍江寧,左侯在浙江反攻。洪楊之滅,就在那年打的基礎。”

“不錯!不過那年處處刀兵,打得很兇,也是真的。至於再往上推,咸豐元年也是閏八月,那就很慘了。洪秀全就是在那年閏八月建號稱王的,自此水陸並進,由長江順流而下,擾攘十年來,禍及十餘省。但願今年的閏八月,能夠平平安安地過去。只怕……。”餘誠格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怎麼?”餘莊兒有些害怕了,“你老好象未卜先知,看出什麼來了?”

餘誠格略帶歉意地說:“不是我嚇你,實在是可怕。義和拳你聽說過沒有?”

“原來是說義和拳啊?”餘莊兒笑道,“怎麼不知道?那是唬人的玩意。”

“不錯,唬人的玩意。可是,”餘誠格正色說道,“你可不要小看了那批人,成事不足,壞事有餘,而且不壞事則已,一壞事會搞出大亂子來。”他又轉臉對立山說:“袁慰庭此人,小人之尤,我一向看不起他,唯獨有一件事,不能不佩服他。”

“你是說他在山東辦義和拳那件事。”

“對了!可惜他不是直隸總督!”餘誠格說,“義和拳在山東存身不住,往北流竄,如今棗強、景州、阜城、東光一帶,練拳的象瘟疫一樣,蔓延得很快,此事大為可憂。豫甫,你常有見皇太后的機會,何不相機密奏?”

“我可不敢管這個閒事。”說著,看一看餘莊兒,沒有再說下去。

餘莊兒知趣,起身說道:“湯冷了。我讓他們重做。”拿著一碗醋椒魚湯,離桌而去。

“我跟你實說了吧!義和拳裡面有高人。打出一面‘扶清滅洋’幌子,一下打動了端王的心。剛子良亦很有迴護的意思,動輒就說:”義和拳,義和拳,拳字當頭,就是義民。‘榮仲華不置可否,意思是主剿,不過話沒有說出來。如今端王兄弟拚命在皇太后面前下工夫。你想,我那能這麼不知趣去多那個嘴。“

“你亦是國家大臣,眼看嘉慶年間有上諭要痛剿的拳匪,死灰復燃,竟忍心不發一言。”

“啊喲喲,我的餘都老爺,我非賢者,你責備得有點無的放矢。我算什麼國家大臣?不過替老佛爺跑跑腿而已。倒是你,既為言官,就有言責,為什麼不講話?”

“當然要講!”有了酒意的餘誠格大聲說道:“明後天我就要上摺子。”

“算了,算了!老餘,別為我一句玩笑的話認真。來、來,談點兒風月。”

餘誠格不作聲,有點話不投機,兩人的酒都喝不下去了。就這時,餘莊兒帶來一個精壯小夥子,立山認得,是他班子裡的武生趙玉山。

“小趙兒,就是義和拳,兩位要是對這唬人的玩意有興味,問他就是。”

“喔,”餘誠格問道,“你怎麼會是義和拳呢?”

“好玩兒嘛!”

“這有什麼好玩兒的?”

“大家都在練,他也跟著他們練。”餘莊兒替趙玉山回答,“他是武生,從小的幼工、腰腳都比人家來得俐落,所以還算‘二師兄’呢!”

“倒失敬了!”餘誠格問,“你在那兒練的拳?”

“吳橋。”

“吳橋?吳橋不是不準練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