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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我們姊妹難道不知禮?不過事貴從權。你們只拚命抱住一個禮字,事情就難辦了。”

“是!”恭王轉臉正對北面說道:“你們三位總要仰體聖懷,前後說的話為什麼不同呢?”

這話責備得沒有道理,本來就是寶洌б幌崆樵福�裳鋦≡旮慍隼吹穆櫸常�還�鍆⒅�希�皇親鞔酥岡鸕牡胤劍�寥收�誄斐�保�︿'卻搶在前面說了話。

“此事總要局中人來勸導。”他說,“倘或反唇譏刺,豈非使人難堪?”

這話尤其武斷誣賴,他的意思是說倭仁等人不體諒李鴻藻,故意用一番名教上的大道理,逼得他非出此舉動不可,倭仁本來拙於詞令,聽得這話,心裡生氣,話越發說不俐落了。

“臣等豈不願李鴻藻照常入直,俾臣等稍輕負擔。”徐桐翼言聲辯,“無奈李鴻藻執意甚堅,苦勸不從。決無譏刺之意。”

“那麼,你們怎麼替他代奏呢?”

慈禧太后這句話很厲害,問得徐桐啞口無言。倭仁便接著徐桐的意思說道:“聖學關係甚重,李鴻藻侍讀,頗為得力,臣等亦望李鴻藻回心轉意,只是親見該侍郎哀痛迫切,勢處萬難,是以代為陳請,並無他意。”

“你們也該替朝廷設想,朝廷不也是勢處萬難嗎?”

太后用這樣的語氣質問,臣下根本無話可答,一時形成僵局,於是慈安太后以解圍的姿態說道:“這樣吧,你們依舊勸一勸李鴻藻,顧念先帝,就讓他自己委屈些!”

“是!”倭仁答道:“臣等遵懿旨辦理。”

跪安起身,醇王帶出殿外,走到門前他終於忍不住說了:“你們也該跟我商量商量,不管怎麼樣,我總領著稽查弘德殿的差使。象這樣的事,我竟絲毫不知,你們設身處地替我想一想,過得去嗎?”

倭仁在生悶氣,根本不理他的話,回到懋勤殿,憤憤地說了句:“寶佩蘅可惡,虧他還是翰林!”

“現在該怎麼辦呢?”徐桐問。

“你們兩位勞駕到蘭蓀那裡去一趟吧!”倭仁說,“我是無法啟齒的。”

“是呀!”徐桐說,“出爾反爾,現在變得我們局外人進退失據了。”

各人都有一腔無從訴說的抑鬱,此事便沒有再談下去。到了晚上,翁同和總覺得不能放心,細想一想,還是得把這天的情形去告訴李鴻藻,萬一第二天再召見,問起來也有個交代。

到了李家,李鴻藻首先就表示歉意,這就可以知道,慈禧太后的詁責,他已經得到訊息了,接著他便拿出一道“六行”來。只見上面是這樣責問:“倭仁等既以奪情為非禮,何妨於前次召見時,據實陳奏,乃爾時並無異議,迨兩次降旨慰留後,始有此奏,殊不可解!”接著並引用倭仁和徐桐在這天上午面奏的話說:“是倭仁等亦知此次奪情之舉,系屬不得已從權辦理。想中外大小臣工,亦必能共諒此意。李鴻藻當思聖學日新,四方多故,盡忠即所以盡孝。前降諭旨,業已詳盡,其恪遵前旨,毋得拘泥常情,再行籲懇。”

“那麼,”翁同和問道:“現在作何打算呢?”

“此時不宜再有所陳奏。好在有一百天的工夫,到時候再說了。”

翁同和心想,目前也唯有擱置的一法。便苦笑著把那道上諭交了回去。

“叔平!”李鴻藻再一次致歉,“為我的事,連累你們三位,真是無妄之災,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不過我在想,倘或我如安溪相國之所為,你們一定不會再拿我當個朋友,是嗎?”

這話也未見得,但翁同和此時只有順著他的意思,很認真地點一點頭。

“那就對了——我做得對了。”

他是做對了,翁同和覺得自己這方面做得太不對,大錯特錯是那天在養心殿走廊上,對寶洌У奈潿希�Ω糜卸先瘓鋈壞謀硎盡9擲垂秩ス仲寥什簧樸詿柿睿�蠢純酌潘目疲�壩鋂浴幣壞潰�攀狄�簟�

“寶佩公確是有點兒豈有此理,難怪艮峰先生對他有微詞。”

“艮峰先生怎麼說?”李鴻藻很注意地問。

翁同和想了想,終於說了出來:“罵他可惡,說他居然也是翰林。”

李鴻藻很深沉地笑了一下,“現在……,”他說,“你可以看出文博川的分量來了吧?”

這話倒是真的,如果有文祥在這裡,事情決不會弄得這麼糟。翁同和把前後經過的情形細想一想,竟有不能相信之感。柄國的樞臣,行為如此荒唐輕率,正色立朝的大臣,望之儼然,一遇上這種事,亦竟不能據理力爭。看起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