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
“決無此事。”恭王拍著胸說,“臣敢保!若有此事,請兩位太后,唯臣是問!”
西太后點點頭,轉臉與東太后商議:“既是六爺這麼說,還是早早回城的好。”
“那,咱們就商量個日子吧!”
“早了也來不及,總在下個月。”西太后向恭王說道:“這件事再商量。”
“太后說得是,總在下個月,早早定了,京裡好預備。”
“京裡對大行皇帝的遺命,可有什麼話說?”
這一問不容易回答,第一先要把所謂“遺命”弄清楚,恭王細想了想,除卻“派定顧命八大臣”一事以外,沒有什麼可以值得議論的遺命。但心裡雖已明白,卻不便貿然說出來,故意追問一句:“請太后明示,是那一件遺命?”
“還有那一件,不就是眼前的制度嗎?”
恭王看一看左右,不即回答,這時正有人行近——是雙喜,用一個嵌螺甸的黑漆盤,盛著兩蓋碗送了上來。
“也給六爺茶。”東太后吩咐。
雙喜答應著去取了一碗上用的茶,送給恭王。東太后又賜坐,等把一張凳子端了來,他卻不坐,高聲說道:“跟兩位太后回話:顧命是祖制,臣不敢妄議。”說了這一句,方才坐下。
這個答覆,多少是出乎西太后意料的,但稍微想一想,也就無足為奇。如此大事,自然不能率直陳述,只怪自己問得太欠含蓄。
於是她喝了口茶,閒閒地又說:“這我倒不明白了,封爵有‘世襲罔替’的恩典,顧命大臣是怎麼著?當一輩子嗎?”
這確是個疑問!恭王想了想答道:“用人的權柄,自然操之於上。不過先朝顧命,例當禮遇,倘無重大過失,以始終保全為是。”
“嗯,嗯!”東太后不斷點頭,覺得他的話說得合情合理。
西太后也滿意他的話,只是著眼在“重大過失”一語,甚至只是“過失”兩個字上。“那麼,”她朝外看了看,雖然殿廷深遠,仍舊把聲音放得極低:“倘或顧命大臣有了過失,非去了不可,那得按怎麼個規矩辦呢?”
這又把恭王問住了!一時想不起前例可援,便遲疑著說:“這怕很難!顧命大臣面承諭旨,處理政務,罷黜的上諭,要從他們手裡發出去,如果截住了不肯發,那就麻煩了。”
“照你這一說,抗命違旨,不成了叛逆了嗎?”
恭王默然。她的話是不錯,但處置叛逆,不是件簡單的事,所以這兩個字最好不要輕易出口。他認為西太后不過幫著大行皇帝看了幾天章奏,所知有限,把事情看得太容易,她冒失,自己不能跟著她冒失,因而出以保留的態度。但是,西太后決不會因為他保留,也跟著保留,“六爺!”她故意反逼一句:“這兒沒有外人,有話你儘管說。也許我們姊妹倆有見不到的地方,你一定得說給我們。”
“對了!”凡是和衷共濟的態度,東太后沒有不附和的,“六爺,外面的事,我們不大明白,你要不說,我們不糊塗一輩子嗎?”
“兩位太后言重了!”恭王倒有些惶恐了,“即蒙垂諭,臣有句話不能不說,‘叛逆’二字,誰也當不起!若無叛逆的實跡,而且有處置叛逆的佈置,還請包容為是!”
這等於把西太后教訓了一頓。她也很厲害,不但不以為忤,而且表示欣然受教:“不錯!不錯!六爺真是見得深、看得透。不過,還是那話,如果真有其事,可又怎麼處置啊?”
第六部分慈禧全傳(六)(3 )
“以臣看,只有一個辦法,召集親貴重臣,申明旨意,而且預先得有佈置,讓那些人非就範不可!”
西太后極深沉的點點頭,看一看太后,越發把聲音放低了:“六爺,可曾見著安德海?”
“巨不曾見著,是寶洌Ы蛹�摹!憊�跛檔秸飫錚�酒鶘砝矗骸扒妝受倉跡�家丫�醵亮恕!�
密旨是提到了,卻不提密旨內所說的“大事”。恭王是不肯提,西太后是不便提,但表面沉默,肚子裡卻都在用功夫。所謂“大事”,恭王與文祥、寶洌В�錘囪芯浚�鎪家咽歟����紉�虻顧嗨常��虻顧嗨誠紉�∠�嗣��∠�斯嗣��蟣匾源沽貝�媯���鞔沽筆俏シ醇曳ǖ模��輝該疤煜碌拇蟛昏咐詞壯�艘椋��輝甘壯�艘橛諏焦��籩�埃�饈鞘諶艘員��蝦醪豢傘�
西太后“熱中”得很,巴不得馬上做一筆交易:“你秉政,我垂簾!”但是她也知道,恭王不是個唯命是聽的庸才,越是這樣坦率表示,越叫他看不起。就拿做買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