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方才楊廣與豳風對峙的情形,不知為何,看到二人在湖邊,紅兮總覺得他們之間與自己有很大的關聯,這感覺就好像三年前她在樹林裡醒來似的。
“小妹,你嫂嫂可曾醒來?”紅兮正盯著火爐若有所思之時,蕭琮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紅兮一扭頭,看到是阿兄,方才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思才平靜下來,仰著頭看著阿兄,突然問道:“阿兄,不要讓我嫁到隋可好?”
紅兮這句話問出口,她自己也愣住了,為何,為何她要問這句話呢?
果然,蕭琮對紅兮這一問更是一頭霧水,訝異地看著紅兮好半天,才莞爾一笑,將紅兮扶起來,拉住紅兮在火爐邊不小心弄髒的手,用帕子一邊擦拭一邊道:“小妹竟是說起胡話了,莫要聽那道士胡言,即便小妹已至出嫁年紀,除非你願,否則阿兄才不舍你離開。”
紅兮傻傻地看著她的阿兄,阿兄說的沒錯,可她的心裡卻總有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在告訴她,豳風所說的話不是沒有緣由的,因為紅兮知道,豳風不是個普通的人,而楊廣又突然在此出現,更加劇紅兮對豳風所言那句話的不安。
蕭琮見紅兮看著他不言語,心裡也沒來由地一頓,聯想到豳風這個道士的神通,蕭琮也對此摸不到底了,但轉念一想,蕭琮的心又平靜下來,蹲下身子捏了一下紅兮的小鼻子,溫和地對紅兮道:“小妹定是這些日子在外顛簸得累了,明日我們便回江陵,可好?”
聽到蕭琮說完這句話,紅兮的心總算放下了,回家就好,她的確是離開家太久了,現如今,沒有哪個地方會讓紅兮感覺如桃花水榭讓她心安:“嗯,我們回家,兮兒好想念母后!”
蕭琮見到紅兮展顏,輕聲一笑,道:“莫要胡思亂想,若是累了,就同你嫂嫂一起安歇,明日我們便上路。”
紅兮剛想點頭,可又想起了嫂嫂身上還有傷,皺眉問道:“嫂嫂傷不宜路上顛簸啊。”
蕭琮瞟了一眼憂心匆匆的紅兮,忍不住又點了紅兮的小鼻子一下,道:“人都道小妹性子淡薄,依為兄看,小妹對人最是關心,放心,我們慢慢趕路便是,更何況有高致這神醫隨行,你嫂嫂應是無事。”
紅兮注意到,阿兄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變得有些飄忽,眉間也隴上一層憂慮,想是事情並沒有阿兄說得那般輕鬆,思及方才阿兄和楊勇似乎在謀劃著什麼,紅兮覺得,阿兄折返定是他們商定好的結果。
外面的霧氣越來越大了,紅兮看了一眼門外,幾乎看不到湖邊的楊廣和豳風了,只能看到霧氣中有兩條還在對峙著的身影,同樣的挺拔偉岸,卻透露著一股非同尋常的氣息。
紅兮和阿兄一起回到內室後,看到裴阿嫵還在竹床上沒有醒來,眉頭緊緊地鎖著,睡得很是不安穩。
蕭琮走到竹床旁,伸手輕撫了一下裴阿嫵的額頭,低首看著裴阿嫵乾淨柔和的臉,自語似的嘆道:“稚子!”
紅兮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阿兄與嫂嫂在一起的情形,此時阿兄眼中的溫柔與對待自己和母后不同的,他握著裴阿嫵的手,滿眼倦意竟是一絲一毫的溜走,眼中只剩下款款溫柔和無限滿足。
看著這樣的阿兄,看著那個躺在床上被阿兄的愛意包圍著的乾淨女子,紅兮的心裡竟是隱隱生出了一股妒意,原來還有一個女人,會與她的阿兄這般親近,原來在阿兄的心中還藏著一個這般重要的人。
思及如此,紅兮不由得愣住了,她在想些什麼?裴阿嫵是她的嫂嫂啊,阿兄喜愛他的妻子不是應該的麼,她怎麼還會妒忌,這樣的她,與之前的二姐有何區別,就連二姐都與她冰釋了,她果真是個自私的人吶。
紅兮低垂下頭,偷偷地看了阿兄一眼,方才的想法讓她面上不由得隱隱發燙,紅兮猶豫了一下,剛想對蕭琮說她要出去透透氣,卻看到裴阿嫵已經幽幽轉醒,正長大眼睛溫柔地看著阿兄的臉,嘴角不自覺地漾起一絲笑意。
見到兄嫂二人這般境況,紅兮突然覺得她在這裡是多餘的,而這麼一瞬,紅兮不由得有些迷惘,親人也不是最親近的麼?還會有一個人如同阿兄對嫂嫂一般同自己親近嗎?
紅兮踏出竹屋,撲面而來的潮溼氣息讓她縮了一下脖子,不知何時,門外已支起了幾個帳篷,小山谷裡又恢復了一片寧靜,甚至在這份靜寂之中還帶著幾分詭異的氣息,讓紅兮忍不住又往湖邊看了過去,非但如此,就連紅兮也未發覺,她也正往那個方向走著。
湖邊的霧氣比別的地方要濃郁,現下紅兮聽著水聲,知道自己離湖邊已是不遠了,可湖邊那兩個人紅兮卻連一點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