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絕口。濟公待他歌畢,將那破袖袖一拂,兩妓倏然不見。錢通道:“聖僧真神人也。”濟公道:“且勿褒讚,俺要算是一個最無用的。不瞞你刑名的老法師說道,今晚俺特為請賈老父母晚宴,你可曉得是一回什麼事嗎?”說著便向懷裡掏出一個紙卷,遞向賈知縣道:“老父母,你請過一過目。但這上面的東西,是沒一樣做不到的。”賈知縣接著在手,看了一看,暗暗喊了有三千個晦氣,只急得面無人色。畢竟那紙捲上究竟寫的是甚事,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百二十回 當知且聖僧報案 背御史甥舅同謀
話說濟公、賈知縣、錢通三人一起飲酒,到了歌妓去後,濟公忽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卷說:“上面的東西,缺一樣是做不到的。”賈知縣接來開啟一看,原來是一個稟帖,上寫道:具稟僧人奉敕大成廟退居方丈、御賜千佛寶衣、加封聖僧濟公,為廟產被劫,住僧被冤,憑證確鑿,叩恩追查事:竊僧奉旨建造大成廟,落成之後,遂爾出遊。曾經諮明廟事歸僧,待有法方丈悟真管理在案,一載有餘,規模井井。不料五月十七日,因假傳聖旨,詐稱方丈之兇僧鐵珊畏法身故,蒙憲履驗,當將註冊方丈悟真拷問案情,這系縣獄。由是廟無主僧,眾釋星散。僧由外面聞信趕回,見皇皇上剎,寮舍皆空。只有不識姓名之縣差兩名,內外躥走。查及廟產,第少寶銀一百兩有零。而廟中所有田產契據、珍貴御賜寶物,皆被不知何減盜劫一空。所存形跡,只遺下詳辦悟真詳文兩宗,又該案原卷一宗,又鐵珊原供一宗。僧細閱原卷,本載有遺失金相府助產契據字樣,卻並未言及別項田產契據及御賜寶物。則別項契據與御賜寶物,顯系遺下案件詳文人,實即系盜劫別項產據及御賜寶物之人無疑。為此縷稟陳明,可否乞恩將註冊方丈悟真並前後案卷抄送三法司處,歸奏案嚴辦,方成定讞。惟該賊所遺之物,上面印信俱全,並無絲毫捏造。該件未便附呈,或俟三法司質訊時僧再當堂呈繳。為此迫叩憲臺酌奪施行,實為德便。霑恩上稟。
賈知縣將稟看完,覺得那後面的斤兩全在他一人身上,心中格外駭怕。再朝後面一望,那年月日旁邊還標有點檢失單的字樣。便將後面失單又開啟細看,見上面寫的是:計開
御賜大紅貢紗圍金千佛羊脂圈金搭鉤僧衣一襲,領上金繡雙龍皤,有御賜字樣
西藏佛祖傳宗舍利三尊
周王氏佈施四契三張,計高丘六十二畝
金相府佈施田契一宗,實數待查
岳廟尼佈施田契一張,計紹界田一百十二畝五厘
韓相府佈施田契一張,計蘆岸二十畝八分
徐求病佈施田契一張,計園田一畝四分
無名氏佈施田契五張,計高丘五十一畝八厘
文谷師佈施房契一張,計御前街市房一所共三十二間
李道婆佈施金佛一座,計實金三十五兩二分
賈知縣看了一遍,暗想道:我曉得這個訛場一定是有的,我裡外沒第二句話。他姓金的瀉下來的屎,還是他姓金的打掃乾淨了沒事。裡面這些搭連環的道理,那個能代他來理直嗎?這時外面已在三更向後,臨安國金人攻打瓜洲,兵訊吃緊,關城之後不準再開。好在萬秋園去此不遠,賈知縣想了一想,便向濟公說道:“聖僧不要計較,那姓金的凡事還求放寬一點,好在該父子同聖僧都不是一日的交情了。”濟公大笑道:“交情是大呢,已經把俺的徒弟倒交了一個下監去了。”賈知縣曉得這事也不是三言兩語便能開交,只得同錢通使了一個眼色,一齊作別道:“在下等明日再來報命。凡事總要求聖僧慈悲一點才好呢!”濟公哈哈的笑了一陣。
賈知縣同錢通到了萬秋園,金仁鼎因昨日一夜不曾睡覺,他早已安枕去了。金府家人便將他二人安置在得月軒。錢通於這一件事,可算到此時他還是不清不楚的呢。恰好金仁鼎不在此地,便向外甥問個原由。賈知縣從謀奪方丈起,以及陷害悟真,統統把一席話由頭至尾的告訴了錢通。錢通道:“原來如此!你們也忒嫌麻木,他家廟裡有這樣一個神通廣大、法力兼全的老和尚,你們怎敢就這樣異想天開的呢?我看他這失單上三顆舍利子、一襲御賜衣,卻真個沒處還償的呢!但有一層,大樹還經風雨打,姓金的同和尚還可以攀談一二,你如買得來賣,那便一陣風就颳倒了。我的意見,你另外開個失單,他原來的白稟不能把金仁鼎看,若照原來的白稟,你的干係比他更大。他如卸肩在你身上,那就真個不了。還有一層,你衙門裡的案卷怎樣有得到他那裡的呢?”賈知縣道:“那裡送了他的嗎?都是他用方法取去的。”錢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