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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你們聽見那話嗎?”周禮道:“但那口音我們北方人卻聽得不甚明白,但據這樣蹊景看起來,也是一位道中的女朋友。”馬如飛道:“我才將不是說祝三公有個女兒叫祝三妹的嗎?大約就是他了。他一進門嘴裡就罵那八把苛拿,又說什麼和尚比手腳,真個有點影子。莫要濟公聖僧已去了嗎?”周禮道:“這樣看來,一定去此不遠,我們何不去訪一訪再說?”馬如飛道:“你不清楚這人家的厲害,不要也被累了下去,還是照適才的那樣說法方妥。”三人議定,匆匆就往前走。周智道:“我們還要尋一個領路才好,不記得那茶館的東家說頭嗎?”周禮道:“那裡還認真尋人領路呢,我們又不是三歲兩歲,倒虧你好意思。昨日是黑夜落雪,所以弄不清楚,今日青天白日,我們定了主意直往南走,還有個跑不上大路的道理嗎?”三人就此一前一後,認定向南走去。那知一彎一曲的走了半天,見前面幾家店,來往走路的人又多了些。周禮道:“你們看,前面不是已到了村市,諒情穿過村市就是大路。可是用不著人引路,這幾個錢還不如省下來打酒吃呢。”說著已經走到市口,朝下手一望,也有一爿賣茶賣酒賣面同點心的吃食店。馬如飛道:“可也奇怪,大約鄉下是吃食店的生意頂好。倒都是三間大門面,排場很有的呢。”那知仔細一望,裡面的人還是夜間所到的那一爿吃食店,三人又走回頭了。

周禮慪氣不過,大罵道:“這個癆瘟地方,真有些奇怪呢!”再朝裡面一望,那女子同兩個壯士都走了。三人沒法,只得去找鄉人領路。那知才一開口,就圍上二三十個鄉下人,你也道“我領老人家走”,他也道“我領你們老人家走”。原來這地方上領路,直即是一個交易,每天總有二三十人住在茶館,桌上飽一碗茶,專靠領人走路,也有一二錢銀子一天的出息。當下馬如飛等反被大眾搶渾了,也不知道跟那個走的是好,只好聽他們搶走了再說。不料那二三十個都不肯退讓,他們三個人站在那裡不開口,卻二三十個也圍著那裡不動身。三人被糾纏得氣悶不過,便不作聲不作氣的撒步就走,心裡想把這些冤鬼丟掉,另外尋一走路的鄉人領路。那知這二三十人看見他走,也拖拖拉拉的都跟了走,一個不少。周禮直急得亂喊亂跳,一些看閒的發笑不過。內中有個老者,對馬如飛道:“你們過客不知敝地的風俗,你要聽他們牽,大約牽三天六夜都是這樣。你必須在他們裡面揀一個,我只要他領,旁人不要錢我都不要。那他們就死心塌地的各散了。”周智見說,這才裡面揀了一個頂窮頂忠厚的著領了路。轉眼之間,已出了盤山谷,到了三叉路口。馬如飛便掏出五六分碎銀給那人走了。再一定神細看,曉得昨日就是在此地走錯了。但前邊有兩條路,究竟不知那條路奔張家窪。

正然定神,只見那領的站在那裡還不曾走,馬如飛便招一招手問道:“我們奔張家窪可是走這裡去嗎?”那人笑嘻嘻的,便伸了三個指頭。馬如飛那懂得他的手勢,便喊他近前問道:“我是問你路的,你向我伸三指是句什麼話?”那人道:“你客人不懂,我們這裡有個規矩,問路是三分銀子。”馬如飛笑道:“你這樣想銀子,還要想瘋著呢。我不會問過路的人嗎?”就此站了,守有人過此地便向他問路。那領路的人還是笑嘻嘻的站在旁邊。過了一會,只見一個揹包裹的走至近前,馬如飛便迎上去問,那人道:“對不起,在下也是初過此地,委實不知。”馬如飛嘆了一口氣,只得再守旁人,又過了許久許久,只見一個少年人,手上抓了一支扁擔,一根繩子,馬如飛暗道:這一定是本地人,可以認得路了。就此便“朋友,朋友”喊了問道:“此地兩條路,請問那一條奔張家窪?”那人便指指自家的耳朵,又指指自家的嘴,眉頭觸了幾觸,手搖了幾搖,嘴裡“哦哦”的叫了一陣,馬如飛暗恨道:“晦氣!真是黴局,又遇著啞子了。”突然旁邊又一婦人經過,綠棉襖,黃寄腰,黃魚腳,滾滾的頭上紮了一條花毛巾,臉上還搽了一些銀灰色的粉子,手上提了一隻元寶式的籃子,也算是一箇中等的村莊俏。看見那人向馬如飛這樣,便說道:“老客人有話向我說,他是一個啞子。”馬如飛當下又將張家窪的話向婦人說了一遍。那婦人笑道:“你這旁邊不是有引路的嗎?我們敝處有個規矩,帶了引路的,旁人不作指點路徑。大約你老人家這三分銀是省不下來了。”

周智見說,連二三的喊了有一千二百聲晦氣,伸手便去摸銀,卻又摸不著散碎。周禮、馬如飛也是這樣,總有一錢多的小塊頭。馬如飛暗打了一把算盤,向那引路的道:“你適才那碎銀呢?拿出來,我換一點稍大的把你是了。”那引路的曉得他們沒有碎銀,便用了一個掰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