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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酒帳還不曾會呢!”楊魁沒法,只得掏出一些碎銀子來會酒帳。

可巧那站櫃的迂謬不堪,拿了一些銀子,繃著一付近視眼,就燈前望了仔細,然後拿戥子戥了一戥,又上天平稱了一稱。楊魁發急道:“我且去了你再算罷!”那人見說,一把便拖著道:“朋友,不要心急,那一定是走不得!俗話道‘酒家散人船’,人色最是不等。此時你因有事,便把銀子丟下;將後你到無事,那便一毫一厘跑得來算起倒帳,這個官司還打得清嗎?再有多大的事,請你算過帳再走的好。”楊魁急得沒法,只得說道:“是是是,你就算罷!”那人見楊魁有些作氣,也把個秤子的砝碼向下一摜道:“你這人好不識好歹!在下在黃泥岡吃了二十年飯,沒一個不尊敬我公平正道,獨獨你足下不合式!不怕你多心,大約很有些認不得人呢!”楊魁見他這樣謬文,格外心中作急,忙說道:“怪我有眼無珠,請你快快些算了罷。”那人這才三下五除二的一算,便說道:“尊駕來銀一錢二分半,一千五百文的銀價,合錢一百八十七個半,共酒菜錢一百六十二,應找錢二十五文半。今找你二十五文,這半個錢叫做逢五丟,逢六收。對不起,沾點小光,作為兩訖罷。”楊魁氣得口也不開,接過找頭,拔步就走。到得店外一望,那過的兵倒不知何處去了。

見外面已有二更光景,自家正事要緊,也就不去找他,躥步就上了黃泥岡。趁著月色看去,遠遠果有一棵極高的枯楊樹,連忙躥到面前,下面一座大墳,墳旁果有一塊石板,近墳處卻有一點缺角。楊魁心中大喜,彎下腰來,依了金長髮的話,輕輕用指頭按了一按,果然那石登時翻開。楊魁用腳試了一試,下面果有石梯,卻然才到八層,那上面石板真個“撲”的一聲復行關好。楊魁曉得金長髮的話一些不錯,因此依著他八層一轉,一直到了下面。順著地隧摸著黑走,約有半里多路,果然摸到一面滴滑的石門,上面有個銅鈴,將鈴向左一扭,那門果然大開,全無一點聲息。楊魁走進石門,心中想道:我來便已經來了,假如他有了警覺,我如果要走,還要按那機關,豈不格外費事?忽然心生一計,便輕輕的將那石龜的頭移了一移,借他堵住了門,不得關閉。安排已定,便掉頭朝北一望,果然一順的五個殿門。楊魁縱身上屋,周圍兜了一圈,但見各宮裡面烏燈熄火,只有當中一個宮裡燈燭齊明,真個蓮臺風炬,金碧交輝。楊魁再定神一看,見內殿門已經關閉,便放心躥下屋來,輕輕巧巧走到窗前,就紗窗朝裡一望,果然看得真切。裡面並無床鋪,中間設了一張抱龍的靠椅,面前一個熏籠,熏籠周圍環抱了一轉似榻非榻的樣子,上面皆鋪的狐皮墊褥。劉香妙依著熏籠在那裡瞌瞮,一個落腮鬍子的抱住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還有那贛江南岸遇著的那個赤發紅須尖頭頂,用飛叉的那個妖精。裡面的人通身皆精赤條條,尺絲不掛。楊魁暗道:這女子一定是狄小霞了,那兩人多分就是狄元紹同邵竹。楊魁望了一會,覺得不大耐煩,躥身又上了屋。跑到宮門,一燕子穿簾,下了宮外,就想走出彌勒峰,到小西天探一探金光寨是什麼形像。剛才走不遠,突見地下捆著一人,嘴裡塞著衣角,旁邊一片更鑼,楊魁暗道:這定是內行做的事,那裡馬家師徒、周家弟兄到來了嗎?楊魁正然向著打更的呆想,忽然背後一人扳住臂膊,那手力就很為不弱。楊魁大吃一嚇,連忙掉頭一看。

看官,你道這人是那一個?真就叫人意想不到呢!原來卻是菊猛。自那日同菊文龍、李彩秋、鄧素秋渡過大河,楊魁夫婦得了馬先走,他們隨後也慢慢的直奔大墳彎。到了四更向後,從小澱山腳下經過,菊猛背了包裹在前,忽然半山中一棒鑼聲,奔下幾十個嘍兵,一字排開。此時東方已微微發白,只見山崗上一騎馬飛下,高喊道:“來人休走,丟下買路錢來!”一聲吆喝,那馬已到了菊猛面前,迎頭就是一哨棒。菊猛把他棒花一看,曉得來人平常,自家的兵器又被包裹壓住,只得小小腰,把身子一偏。那強盜一棒卻打著個空,身子在馬上一個旁卸勢,菊猛就勢一把抓住他拿棒的一隻手,連棒帶手就這一拖,早已拉下馬未。那馬溜了韁,不知那處去了。這強盜一隻手被菊猛捏住,就同骨頭都捏斷了一樣,不住“哇呀呀”怪喊。菊猛道:“不要喊,丟下買命錢來!”就此拉住他的手,跑了個八面花。後面菊文龍、李彩秋、鄧素秋已到,外面天光已經大亮。嘍兵見勢不妙,飛奔的跑上山去,到了聚義廳說道:“稟大王,大事不好!山下來了一個買賣羊子,才十五六歲,董頭目被他拖下馬來,抓住不放,望大王定奪!”

看官,你道這小澱山上是幾個什麼人在此落草?卻是菊天華的三個徒弟: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