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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指著王玉貞、天福問道:“這兩個人是那裡的?”葉名道:“管他怎樣!這一定是鄰居間央得來看屍身的罷了。”葉力、葉勇道:“既然我們真命帝主到來,還要他看什麼!就此還不請走嗎?”葉大魁道:“有理有理!”故意從身邊掏出幾錢銀子,對玉貞道:“嫂嫂,我家爺爺過世,帶累你嫂嫂辛苦,這裡有點茶敬,你嫂嫂笑納些。我們既然到家,用不著外人了,你嫂嫂請便罷。”玉貞一聽,直嚇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忍了許久,這才說道:“本家老爺,如今葉少文有親生血肉在此,怎麼叫做外人?”葉大魁還未開口,葉力、葉壯便捲袖向前,一把揪住玉貞拖到門外,向空處推了一跤,罵道:“好一個不要臉的娼婦!血肉呢,那裡八九十歲的人還會生子嗎?”可憐王玉貞被這一跌,已經昏過去了,天福滾在旁邊,呱兒呱兒的哭。葉大魁就此披麻執杖,將葉少文收括起來,葉力、葉勇照應外事,葉名便將一應帳目向兩個帳房管事的討了過來,可算葉少文百萬家當,都到了這四人手中。還有旁的本家,專候事件辦妥,來分五千銀子一個。所以到了王玉貞醒來,抱了天福進來講論,半個幫他說話的沒有,反說道:“八十八歲養兒子,從來沒這個笑話。你嫂嫂有這樣一個有模有樣的兒子,不愁沒人要,不如趁早託消別人罷,姓葉的沒這樣福氣!”可憐這一席話,把個葉王氏只說得哭走無門,那時看著天福要睡,想送他進房睡覺,然後再出來同他們敘理。不料才髮腳往內廳裡走,葉勇便迎面攔著道:“閒人出去!這是什麼地方,還許娼婦雜種亂跑亂走的嗎?”此時王玉貞真就沒法,說又說不過,打又打不過,葉家沒一個幫他說話,孃家又沒有一個出頭,委實孤掌難鳴。此時入殮過後,外人已經打散,葉力就勢也將他拖到門外,把門一關,四個人在裡面就同強盜一般,翻箱倒籠,所有金銀珠寶田地契據,統統搜出藏好,候著喪事辦畢瓜分。

但那王玉貞推到門外,他便抱住天福坐在門臺上用頭撞門,有一鄰居見了真覺不忍,就把他招呼家去,過了一夜。可憐王玉貞這一夜那裡還能睡覺!次日一早,便抱了天福,辭別鄰居,走到玉山縣衙前,找了一個代書,原原本本寫了一個狀同,跪門喊冤。這時還是舊任玉山縣王知縣,一見狀詞,沖沖大怒,當時就出了一個差票,去提葉力、葉勇、葉名、葉大魁。四人計議道:“我們落得拿他的錢交結人的,還怕公事緩不下來嗎廣當下來了兩個差人,每個差人就給了一百銀子,託他公事從緩。差人見了那白霍霍的銀子,好不歡喜,拍著心口道:”有我有我!俗雲‘三分老爺,七分衙役’,諸位放心是了。“可憐王玉貞住在鄰居人家,天天到衙前催案,那裡有個資訊!偏偏這王玉貞運氣真壞,一個好好的清官,在此三四年也不曾調動,到得他告狀,又換官了,王知縣升了黃州刺史,玉山就委這個混帳趙大京到來。葉大魁曉得來的是一個贓官,好生歡喜,就捆了二千銀子走了一個門路,怎長怎短向趙知縣一說。恰巧葉王氏催呈已到,趙知縣批了個”假子亂宗,不準妄控“。王玉貞此時滿肚含冤,再沒地方控告了,就此不得已,跑回家中準備一死,就向葉大魁等拼命。

葉名暗計道:這樣辦理究竟不妥,俗雲:斬草不除根,來春又發青。當下又同葉力、葉勇、葉大魁商議了一個主意。這日卻然不驅逐他走,便將一眾僕人那個買那樣的支派出外,忽然將門一關,葉力、葉勇上前,一個搭頭,一個搭腳,就把王玉貞平抬似的,連天福一直抬到後園假山石背後一間馬房裡面,將門反鎖,跟後又把園門一鎖,預備將他母子白白餓死,以免後災。王玉貞自到馬房以後,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第一日不過自家受餓,到了第二日、第三日,那孩子沒有奶奶吃,直即哭不絕聲。王玉貞更覺酸心,要想自己先死,又捨不得將天福丟下不知怎樣;看了天福餓得這樣,委實不如早死。忽生一計,就把自家指頭嚼破,送在天福嘴裡讓他吮血。總之,葉王氏馬房裡這番苦楚,真是說之不盡。

葉大魁等到了第三日,但聽小娃微有哭聲,不見大人聲息,心中歡喜不過,請了幾個和尚,預備做兩日佛事,就代葉老送柩,便好瓜分家產。不料獨獨遇著濟公和尚走來,先將原修做個樣子把他們看了一看,然後便漸漸到了本題。兼之一進門那打嘴落牙齒的就是葉名,兩下對打的就是葉力、葉勇,總算試過他的湯頭,心裡有這樣一塊毛病,又見他真不真假不假的說來,自然毛骨悚然。還算葉名見亮,究竟是吃衙門飯的,一面揉住那被打的嘴,反轉笑嘻嘻的上前說道:“師父,你老人家是那座寶山?那個寶寺?請問到合下來要募化若干?你老人家分付一句,在下絕不違拗是了。”濟公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