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營中停息,候著狄兵到來迎戰,只許敗不許勝,務將來兵誘入營裡;著馬如飛帶兵四百,左營門前帥旗四面埋伏。排程通營各將,候狄兵進營之後,將營門堵塞,放起號炮,各伏兵均聽號炮,即便殺出。自己便同楊將軍、前部正先鋒牛忠、副先鋒菊猛八個營官帶兵一千,都帶帳篷旗幟,金鼓號炮,連夜前進,虛張聲勢,布成一絕大的陣式。宋營通身佈置妥當,暫且不表。
且言狄小霞自那日著慧通、褚彪、尤大肩帶兵去劫宋營之後,過了許久,忽聽“轟轟”的兩炮之聲,狄小霞暗暗說了一聲不好。看官,你道狹小霞因何聽見炮聲,就叫不好的呢?只因古時行兵,並不用炮,只有用到埋伏,有一種信炮就同如今手銃一般,放起來招呼伏兵出外,所以狄小霞聽見炮聲,知道宋營設了伏兵,已有準備。忙拔了一支令箭著落鴻寨主八把苛拿錢志帶兵五百前去接應。恰巧錢志這人狡猾異常,生成的一個尖嘴縮腮、刻薄盡情、沒有長壽的樣子。他曉得狄小霞是個淫婦,夜夜斷不得那句話,見到此時一人過海列陣,劉香妙、邵竹都未跟來,多分另外要尋兩個人應一應急。他也不問自家同老蟲似的一個活獸的形像,便時時刻刻不離帳上,竭力奉承,心裡只是同癲頭子想吃天鵝肉一般。此時見到狄小霞著他帶兵接應,心中深怕漏了空子,狄小霞尋著旁人,委實就不甚情願。及至將兵帶出,走不多遠,只見東北大路上燈球蔑纜一派亮光,知是伏兵扎住大路,也便勒住馬看了一會,隨即領兵回營,向狄小霞道:“稟我主,大事不好,如今宋營裡有十數個將官帶了有上萬的兵,把大路上扎得鐵桶一樣。末將衝殺了幾起,沒得過去,又怕將他們引了追來反為不美,因此連忙回頭。所幸不曾傷著一兵一卒。我看去的那一千五百兵,並那慧通、褚彪、尤大肩三人,一定是難得回頭了。我主不若由他去罷,若再出兵救援,何異挑雪填井?”錢志這一番話,把狄小霞說得默默無言。覺他所說的話也很有理,只得聽了錢志的話,便不出兵去救。
直到天光大亮,逃回了不到十個八個長壽兵,進帳將褚彪怎樣被捆,慧通怎樣送命,尤大肩怎樣雜在亂兵裡走,遇著大路上的伏兵仍被捉去,由頭至尾說了一遍。狄小霞沖沖大怒,這時恰巧拿了一隻西洋水晶杯飲著燕窩湯,就這一氣,將那隻杯於向地下摜得粉碎,拍桌大罵道:“楊魁,楊魁,我狄小霞同你勢不兩立了!”隨即撥了一支令箭,就著蓋世豪帶兵一千為前部,自己率領飛燕輕花振洪、沒遮攔孫猛、擎天柱何壯、八把苛拿錢志,統營中全隊,就想投奔張家窪,同宋將決一死戰。一聲令下,錢志忙上帳說道:“我主息怒,從來用兵之道,憤師必敗。末將意見不若候至天晚,遣一探隊到宋營查點褚彪、尤大肩究竟如何,最好叫他們求降做個內應,然後出兵再去,方保萬無一失。”狄小霞沉吟了一會,便依了錢志的計策,抽筆便親自寫了一封書給褚彪、尤大肩道:大狄國元命女主,諭花花寨主褚彪、鐵頭峰營主尤大肩知悉:竊朕上承祖德,旋因天命,不戀九重之安,親統六師而出。志在掃蕩群寇,混一區宇,所以固社稷、保人民也。孰知兩次出兵,連朝失利,累將軍等身為俘虜,朕因引咎不遑;然念列位均是血性好男子,當此身陷宋營,必定至死不辱。特是守經以徒死,何如從權以立功?轉禍之機,端在此舉。千萬注意,以體朕心!悔禍有時,定膺重賞;失機賣國,罪在必誅。勉之望之。切切此諭!
再,褚彪不通文理,仰尤大肩傳知朕意,閱後付丙。不繳。
狄小霞寫畢,傳尚璽官,加了大狄國元命女主的玉寶,封緘完固,候晚間遣探隊暗入宋營,訪到尤大肩投遞。一日無話。到了一更向後,喊過一個探隊,改了宋營兵丁的模樣,先將書信加了油紙,收在貼身的衣服裡面,然後給了幾十兩碎銀,說道:“設或褚、尤兩位將軍被人監守,可多少用些黑費。就便遇著刁頑之徒,也宜處處殷勤一些,方保不出意外。但前次石敢當、金長髮、曾勇等人,均是出差在外,至今不回,想因露出破綻,致被擒獲。此回出去,務要加倍小心。且信中干係極大,如把這件公事辦得有始有終,定有破格的重賞。”話未說完,忽見一個小兵匆匆的走上帳來說道:“報女主,外面有前委宋營探隊法將由宋營前來,候旨宣進。”狄小霞一聽,真個喜出望外,一面分付傳進,一面向那探隊道:“你且慢走,候查過宋營來人再為定奪。”那探隊便退在旁。
直見石敢當跟隨那小兵走上大帳,行禮已畢。狄小霞舉目把他一望,覺得他雖然在宋營裡吃了辛苦,卻全然不見絲毫憔悴,還是那一副俊俏面龐,有紅有白,又香又嫩,狄小霞此時直即那三魂七魄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