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四面接應使封興狄大將軍
陸觸二等標布派金光寨東路本面接應使封御未將軍
江片二等標布派金光寨西路本面接應使封退宋將軍
方專二等標布派金光寨南路本面接應使封制宋將軍
袁灼二等標布派金光寨北路本面接應使封克宋將軍
右五名均歸壓寨主母狄小霞並國婿兼軍師劉香妙、本寨總都督梁啟文節制
標布官看完,便一一填明標布,由印信官用過印信,暫時給發五個妖精,自此便在金光寨安身,且到破寨之時再行交代。
此時單有一個人我不能叫他老在人家吃酒,還有無數的事在他身上呢。看官你道這人是誰?卻然就是那濟公和尚。他這一席酒可算吃到太陽斜西,忽然聽見後院索落索落的倒馬桶,心上就記起一事,站起身來把肚皮抹了幾抹,向張欽差說道:“張大人,不是單吃酒的,還要乾乾正經呢!你且叫人把那恭桶拎出來,擺在這前面廳屋天井中間,待我來捉個稱心滿意的妖怪你們望望”張欽差聽說,隨即跑到後面,濟公便在旁邊一張椅子上專候拿妖。但那恭桶許久許久不見有人送出,等得不甚耐煩,便倚在茶几上用手支著嘴,放開那叭迷吽的喉嚨唱道:捉妖精,捉妖精,不捉妖精只捉心。妖精有定心無定。問世間,那人心,不等妖精一樣心。可憐俺,捉不盡,可憐俺,捉不盡!倒不如留幾個妖精同人拚拚命,拚得個你死我亡,把壞人都去掉,俺和尚,在旁邊,拍手哈哈笑。
哈哈笑,哈哈笑,誰人能知道?本是歡喜場,胡為自煩惱?穿兩件衣,吃幾碗飯,得罷了時便罷了;不肯罷了怎麼了,哈哈哈,怎麼了,哈哈哈,怎麼了?怎麼了時怎麼了,還是自己不得了,把俺和尚笑死了!
濟公坐在椅上把兩段歌唱來唱去,足唱了十多遍,還不見恭桶拿到。濟公真個守急了,他站起來歪歪斜斜的直往後走。走過穿堂,剛進正宅屏門,忽聽裡面有女子的哭聲。說時遲來是快,濟公跨過屏門,轉過總門朝前一看,原來堂前回廊下跪著那個被妖怪打的胖奶奶,張欽差用手指著,氣憤憤的怒罵。
濟公初初一見,並不曉得為的是那一回事,再一定神,見獨跪的是這位胖奶奶,不覺觸動正題,心下已經明白。張欽差見濟公走進,連忙迎上說道:“聖僧,此回又白吃辛苦了!”說著又用手指著胖奶奶道:“就是這個瘟奴,統統被他放去。你看個可恨不可恨!”那胖奶奶聽說,又哭著道:“不是小人辯嘴,實在是個冤枉!小人由早茶後就有些頭痛,連飯都不曾吃,睡在下房裡面。適才朱媽媽喊小人的時候,小人還睡在床上,諒情不能談謊,這都是對證得來的。老爺不信,喊朱媽媽來一問,便知小人是不是扯謊的了。”張欽差聽他說完,便罵道:“放你的屁,你總是放走妖精曉得不了,故意裝住睡覺,難道老太太同你有仇,他獨獨要冤枉你倒恭桶的嗎?”那胖奶奶真個急了,哭得同死了人一樣,爹爹媽媽不住嘴的喊,左一聲“爹爹噯!我睡覺妨了法了”,右一聲“媽噯!我睡覺遇著鬼了”的哭。張欽差格外嘔氣,說道:“這是多大的事!壞在你這潑婦手裡,就想推個睡覺便罷休嗎?”說完,喊過一個家人來,說道:“你代我拿一封帖,把他送到理事廳裡去,打他一百嘴頭,押在官媒家,候著追回妖精再為發落。”家人上前便拖他要走。這時胖奶奶那裡肯走,就同死豬一樣,肉墜墜的臥在著迴廊上面,又拿出那老鎮江的喉嚨說道:“我的大老爺兒啵,俗語上有句話兒呢,勢不壓鄉黨,我不過窮點兒,我的丈夫也還是一個考童,那裡就該派被冤枉,還要送官呢,不是一個岔事啵!”張欽差被他一頓強詞說得無言可答,但見濟公在旁邊只是嘻嘻的微笑。
看官,要論倒恭桶這一節事,胖奶奶實在背的冤枉,濟公此時早已明明白白。但是他既明白,他又因何不發一言呢?其中有個原故,總因這妖精的事究屬同胖奶奶粘著一些鹹味,所以多讓張欽差嚇一嚇他,拿他加倍的吼吼味倒也痛快。及至張欽差真慪了氣要拿他送官,到這個時節,萬不能不講個人情了。就此嘻嘻哈哈的站在張欽差旁邊說道:“莫忙莫忙!且待俺來。你這樣問他的罪,他死都不閉眼,俺和尚只要問幾句,他就沒嘴回了。”說完,就跑到胖奶奶面前,扭頭扭腦的說道:“胖媽媽,你不要欺我,你家丈夫不是武童,是五個人同,後來到了這裡就少掉了一個,可是不是嗎?但今天早上倒恭桶,你家主人是冤枉了你了,你卻是被妖怪抓過之後就去睡覺。你家主人疑惑你是假睡覺,俺和尚偏偏要怪你因何真睡覺。日間睡覺,必定夜間是有事的了。我且問你,你夜間做的什麼事?你接連兩夜做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