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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以,如果正經辦起大事來,連當一名小卒的資格還沒有呢。”

他將這番話一口氣說了到底,把一班門下客,嚇得一個個倒抽一口冷氣,面面相覷,半晌答不出話來。

劉縯忙喝道:“你是個小孩子家,曉得天多高,地多厚呢?沒由的在這裡信口雌黃,你可知道得罪人麼?”

劉文叔冷笑不語。

劉縯忙又向眾人招呼賠罪道:“舍弟年幼無知,言語衝撞諸公,務望原諒才好!”

眾人齊說道:“明公說哪裡話來,令弟一番議論,自是高明得很,我們真個十分拜服。”

劉仲道:“請諸公不要客氣,小孩子家只曉得胡說亂道的,稱得起什麼高明,不要折煞他罷。”

他們正自謙虛著,劉文叔也不答話,站起身來出了席,向劉縯說道:“大哥!我今天身體非常疲倦,此刻我要去睡了。”

劉縯笑道:“我曉得你是個生成的勞碌命,閒著一天,馬上就不對了,今天可是弄得疲倦了?”

他也不回答,一徑往後面書房裡走來。

進了自己的書房,便命小僮將門閉好,自己在屋裡踱來踱去,心中暗想道:“明天去,想什麼法子教那人兒出來呢?但是寫信這個法子不是不好,恐怕她一時翻起臉來,將這信送給他的哥哥,那麼我不是就要糟糕了麼?”他停了一會子,猛地又想道:“那陰麗華曾朝他狠狠地望了一眼的,她如果沒有意與我,還能叫明兒將我送出來麼?是的,她定有意與我的。可是這封信,怎樣寫法呢?寫得過深,又怕她的學識淺,不能瞭解;寫得淺些,又怕她笑我不通。她究竟是個才女,或者是一個目不識丁女子,這倒是一個疑問了。她是個才女,見了我的信,任她無情,總不至來怪罪我的;假若是個不識字的女子,可不白費了我一番心思,去討沒趣麼?”他想到這裡,真個是十分納悶。

停了一會,忽然又轉過念頭道:“我想她一定是個識字的才女,只聽明兒講話大半夾著風雅的口吻;如果她是個不識字的,她的丫頭自然就會粗俗了。”他想到這裡,不覺喜形於色,忙到桌子跟前,取筆磨墨,預備寫信給她,他剛拿起筆來,猛然又轉起一個念頭來,忙放下筆,說道:“到底不能寫信,因為這信是有痕跡的,不如明天去用話探試她罷。”他又踱了一回,已有些倦意,便走到床前,揭開帳子,和衣睡下。

那窗外的月色直射進來,他剛要入夢,忽聽得窗外一陣微風,將竹葉吹得颯颯作響。他睜開睡眼一骨碌爬起來,便去將門放開,伸頭四下一看,也不見有什麼東西,只得重行關好門,坐到自己的床邊,自言自語道:“不是奇怪極了?明明的聽見有個女人走路的聲音。還夾著一種環佩的響聲,怎麼開門望望,就沒有了呢?”他正自說著,猛可裡又聽得叮叮噹噹的環珮聲音,他仔細一聽,絲毫不錯,忙又開門走出去,尋找了一回,誰知連一些影子也沒有。他無奈,只得回到門口,直挺挺立著,目不轉睛地等候著,不一會果然又響了,他仔細一聽,不是別的,原來是竹葉參差作響。他自己也覺得好笑,重行將門關好,躺到床上,可是奇怪地得很,一閉眼睛就看見一個滿面笑容的陰麗華,玉立亭亭地站住在他的床前,他不由得將眼睛睜睜開來瞧瞧,翻來覆去一直到子牌的時候,還未曾睡著。幾次強將眼睛閉起,無奈稍一合攏來,馬上又撐了開來。

不多時,東方已經漸漸地發白。他疲倦極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合起眼來,真的睡著了。

再說那明兒回去,到了陰麗華的繡樓上,只見麗華手託香腮,秋波凝視,默默地在那裡出神。

明兒輕輕走過來笑道:“姑娘,我已經將那個高鼻子送出去了。”麗華嫣然一笑道:“人家的鼻子怎樣高法呢?”明兒笑道:“姑娘,你倒不要問這人的鼻子,委實比較尋常人來得高許多哩!”麗華笑道:“管他高不高,既然將他送了出去就算了,還嚕嗦什麼呢?”

明兒笑道:“我還有一件事情,要來稟知姑娘,不知姑娘曉得嗎?”麗華笑道:“痴丫頭,你不說我怎麼能曉得呢?”

明兒笑道:“我送那高鼻子出去的時候,他曾對我說過,他有個表妹,名字叫什麼君子求,她寫一封信要帶給你,我想從沒有聽見過一個姓君的是你的朋友呀!”麗華笑道:“你說什麼,我沒有聽得清楚,你再說一遍。”明兒道:“你有沒有一個朋友姓君的?”麗華方才入神,忙問道:“他叫什麼名字?”明兒道:“叫做君子求,他有一封信要帶給你。”她聽了這話,皺著柳眉,想一會道:“沒有呀。”明兒笑道:“既然沒有,為什麼人家要寄信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