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驅趕下,來到營中幾大塊臨時清理出來的空地上,被搜繳了武器後,在場地中間集合。不時有小孩大聲的哭喊,還有老人與婦女低低的抽泣聲。
青煙裡,不遠處巍巍的賀蘭山諸峰清晰在望,一輪初升的圓日映照著,山峰間都鍍上一層金黃色,分外美麗。
但聚集在山谷間的斛薛族人已經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一風景了。剛剛過去的這個凌晨,就像一場災難一樣,在所有人心中都烙下了沉痛的印跡。對於大多數斛薛族人來說,他們都是無辜者,都希望能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好好的生活下去,但部落的一些頭人卻異想天開,起兵反叛,攻擊唐軍兵營,掠殺百姓,以卵擊石般去挑戰大唐的權威,作為部落的族人來說,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也只得跟著部落的頭人們走。
這些頭人給整個部落帶來了滅頂之災。
清理戰場,清點各自的傷亡,斛薛被殺、被燒及踐踏而死的有近五千人,大多是斛薛人的戰鬥力量及拿武器的青壯年族人,傷者更多,被俘的部眾有五六萬人,也有一部分人趁亂逃離。
李業詡所率的唐軍死亡也有幾百人,傷更多,而正面攻擊的特衛軍中也有十幾名士兵陣亡,傷幾十人。李業詡命人將這些唐軍士兵的屍體火化,將骨灰帶回。
兩方傷亡比是驚人的差距,本就是不相對稱的戰爭,一邊是做好充分準備的大唐精騎,另一邊是沒有防備的待宰羔羊般部落族人。只能說是一場殺戮,這就是戰爭的殘酷性,是斛薛人反叛付出的代價。
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的大勝利,李業詡達到了當初設想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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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結束後,洋洋得意的程處默和尉遲寶琳帶著各自的親衛往李業詡所處之地而來。
“孃的,這些人這麼不經打,俺老程還沒殺過癮,就都投降了,”程處默揮舞著手中的大板斧哈哈大笑道。
“唉,我的那些兄弟們也沒過癮,這些斛薛人都是軟蛋,要不一會…”尉遲寶琳對著並排騎在馬上的程處默擠擠眼,揮著手中的長槊做殺人狀,陰險地笑道。
李業詡佈置好防務,外面的警戒任務由特衛和程處默部各一部承擔,尉遲寶琳部和特衛的一部看押著斛薛數萬俘虜。
為數不少的特戰隊員也都亮相了,都張著弓或手持小弩弓站在李業詡兩側。唐軍士兵也是吃驚地看著這些全身裹著黑色衣物,只露出兩隻眼睛,張著弓,保持奇怪隊形,全神盯著場地中間斛薛俘虜的神秘人物。他們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是些什麼人。連站在李業詡身邊,剛剛滿是豪情的程處默和尉遲寶琳也是一臉驚訝。
不斷有一群群的斛薛人被押過來,唐軍騎兵還在四處搜尋斛薛人。
李業詡和程處默、尉遲寶琳及蘇定芳、鄭仁泰等人走到一旁,商量著如何處置這些斛薛人。
“哈哈,這樣打仗一點不過癮,”程處默狂笑著跳下馬,站到李業詡邊問道,“賢弟,那些人是…?”卻瞧見李業詡犀利的目光,嚇得把後面的話吞回肚子裡。
“這些俘虜如何處置,幾位有何想法?”李業詡問眼前的幾位。
“賢弟,這麼一會兒的衝殺兄弟們都沒過足癮,手都還癢著,就讓他們多殺幾人個吧,”程處默滿不在乎地說著,彷彿面前這些斛薛人只是青菜蘿蔔,砍著玩似得。
尉遲寶琳也是附和著,都沒看到李業詡越來越冷的臉。
李業詡有些憤怒,這兩位惡漢一樣的紈絝越說越不象話,甚至建議把這些斛薛部落中的青壯年男子都殺了,只留下老人、婦女和小孩,以防生變,連蘇定芳和鄭仁泰也表示贊同,這幾千人的隊伍押著近六萬人的俘虜,附近的情況還比較複雜,怕遇上意外。
只是李業詡堅決不同意,他沒有這份殘忍的心性,對眼前這些已經放下武器的人大開殺戒。
李業詡有另一個設想,要把這批斛薛人都押解回去,按他當初對李世民提的設想,要讓被俘虜的敵人變成大唐的子民,讓他們分散居之,加以教化,補充于軍中,或者作為勞動力,或許這些斛薛人就可以是這個計劃的一個開始。
李世民不是正愁南方修築道路沒有勞動力嗎,徵用民工又怕百姓生怨,眼前這些人不是正好可以派上用場?這些部族人若以後能安分守己,不再惹事端,那等著他們的就是有好日子過。
只是眼下最現在的問題是,俘虜太多,而唐軍士兵太少,還要提防著其他部落的侵擾,按行行程算,李道宗的近萬大軍離這裡還有一兩天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