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看到公主生病又難受的模樣,丫頭說不出的心疼。她就知道公主與大王之間發生了重要的事情,否則從公主生病後,太醫都來過了幾趟,她也去了詔和宮幾趟,大王仍沒有來探望公主,甚至連聲問候都沒有。
公主下床了,也奇異地沒有提起大王,反而安靜地讓人覺得陌生。
丫頭吞了吞口水,注視著公主似乎瘦了一圈的美麗面容,道:“公主,其實大王一直要過來看你,只是最近大王太忙了……今日又是星迴節,四詔之王都在城北的松明樓聚會,所以大王是無法抽身的……”
“哦。”就已經是星迴節了?星迴節閣昱會和邪君商定和親的具體日期了吧。
詠唱依舊淡淡地點頭,彷彿一點也不在意閣昱有沒有來看自己。
丫頭張大眼睛:“公主不會生大王氣吧?”
“咳……丫頭你這話真好笑……咳咳……他是大王,誰有那麼大面子讓他親自探望?咳……”詠唱極力想憋住喉頭的沙癢,精緻絕倫的五官幾乎要皺到一起。
丫頭連忙扶住她,心情難以放鬆,現在的公主看起來太不對勁了。
瞧出了丫頭的心思,詠唱輕喘著在樹下的石凳上坐了下來。輕柔的風拂過她的肩頭,青絲飄揚,空氣的香味淡淡散開,她的臉帶著抹異樣的神采。
“丫頭不用擔心,本公主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有的事情……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做了。”
聲音很輕柔,融入風中。
“公主想明白了什麼?”公主一直都很聰明啊。
髮絲輕舞,詠唱微笑著輕嘆:“想明白了一個人不能太自信。”
“自信不好嗎?”
“自信過頭就是自以為是,最後傷害的反倒是自己。”
“喔……”公主在說誰?
“做事也要有自己的原則。”
“喔……”丫頭眨動著眼睛,公主今天說的全是大道理。
“以退為進,欲擒故縱是有道理的。”
公主似乎連兵法也用上了?
詠唱又輕言道:“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公主,什麼不能像以前那樣?”
“因為要去和親了啊。”她語氣淡然地彷彿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丫頭嘆了口氣,無論公主與大王發生了什麼事都好,總之公主生了這場病,整個人看起來沉靜了。
詠唱靜靜地坐著,嘴唇帶著抹淡淡的笑,那雙清麗不可方物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悲哀。
愛一人,必須要經歷痛嗎?
以前的她太過自信,也許從來沒有遇到過挫折,又也許沒有真正如此在乎的事情,所以常常不把困難當困難,挫折當挫折,就連將軍府被抄,全家人被貶,她也未覺得有多可怕。
可是,這次,心真的痛了。
真真切切地體會到“惡君”的冷硬,如萬年寒冰一般牢不可破的冷硬。
她豁然發現,與自己所愛之人如果只有表現的相吸,而沒有心靈的契合,那真的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想要的,只是他一顆主動而坦城的真心而已……
只是,她還有力氣去攻破那道厚實的冰塊嗎?
不了,就算有力氣她也現在也不想去了,驕傲的自尊不允許她再次低頭,體內與身俱來的倔傲讓她只想先好好愛護自己,對那個男人——
她也要學會漠視他!
太陽西下。
晚霞映紅了天際,整個蒙舍宮殿被霞光籠罩出暈紅的色澤。
今天是星迴節。
松明樓上,四位年輕的詔王一起暢談治國安邦、聯絡友誼的話題,氣氛看似熱烈融洽,卻字字珠璣笑裡藏刀。
酒酣耳熱,夜幕也悄悄降臨。
暴君殤烈與冷君銀冀辭別後便策馬回都,唯有最俊美的邪君楚弈留了下來。因為,他要和惡君一同商定兩國聯親之事。
當然,只有楚弈自己才知道,今夜他還約了一個人,一個可以給他解答關於詛咒之迷的人……
天空一輪明月,清輝灑在詔和宮的屋頂之上。
疏疏淡淡的一抹長影斜投在地上,在夏日的空氣裡竟有絲涼意。
閣昱沉默地站立,半晌沒有動作,立在身後不遠的小部落微垂著眼,沒有打擾大王這獨處的空間。
大王這幾天心事很重。
他隱隱猜到跟詠唱公主有關,因為丫頭已來過好幾趟,說公主患了嚴重的風寒。大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