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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部分

可是,此刻的他手指冰涼,四肢冰涼,血液冰涼,心臟冰涼。不!不!心臟不是冰涼,而是如被火一樣焚燒,被鋼針一樣狠扎,被蜂蟻一樣噬咬。這是一種純身體上的折磨,他不知道殤烈是否也跟自己經歷過這一樣的痛苦,他不知道這種咒氣是否已隨時間久遠而讓自己病入膏肓。可是,他不想死,他怎能死?他想活著,真的只想好好活著。他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沒去做,這樣的他怎麼能連二十五歲都撐不過?

這麼多事情裡,最揪心的只有一個名字,只有一件事,彷彿是他今生最大的渴求,最大的夢想。這份渴求,這個夢想他唾手可得,卻越來越猶豫,越來越矛盾,越來越沉重,他一天天在自我煎熬中掙扎,有時候恨不得要麼馬上解脫,要麼立刻重生。

可是……解脫……

“瓦兒……”他低念著刻在內心深處的名字,“瓦兒……如果明知道我活不了,還要執意娶你要你……這樣的我是否太自私了?”

僵硬而無知覺的手指抓緊了床塌,將柔軟的絲毯緊緊糾在拳中。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與恐懼擢住了他絞痛的心臟,他無力呼吸只能從牙縫裡抽著氣,然後所有的疼痛與意識都只剩下“瓦兒”。

瓦兒!瓦兒!瓦兒!瓦兒……

房內終於恢復平靜,銀冀面無表情地更換了衣裳,淡淡地命人收拾好房中的混亂。

克達是最忠實的侍從,默默地為主子收拾善後。

銀冀來到沁梅苑的時候,瓦兒手中正拿著一件白色的錦綢衣在縫製,一看到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邊,她來不及將這新衣裳藏起來就被他一手拿了過去。

“這是為我做的?”他黑眸深邃,語氣裡有驚訝有欣喜。

瓦兒的小臉上有羞澀也有驕傲:“本想過年就做好送你的,可是手藝太差老是要反工,結果一拖就拖到現在了。不過可算要大功告成了,還差最後一隻袖口沒有繡邊了。”

門扉半開,她淺綠色的身影亭亭玉立,說話時那雙眼睛波光閃動折映著室外明媚的陽光,像一池盈盈動人的碧幽湖水。銀冀凝視著她,忘記了呼吸,大手輕柔地撫上她垂在腰際正隨風輕揚的長髮。突然大手一緊,將她扣入堅實有力的胸膛,灼熱卻帶著奇異冰涼的雙唇情不自禁地尋找到她的,沙啞感動的聲音消失在他們緊密貼合的唇間:“這將是我此生最美好的禮物……”

“什麼此生……這只是小禮物啦……以後還會送你好多好多……”

他深深吻著她,她根本無法說清楚完整的句子,只能喘息著。

他已吻過她無數次,或溫柔或纏綿,或粗暴或狂熱,但這次卻是帶著滿心的不捨與疼痛,帶著絞痛心扉的感動,他柔軟有力的雙唇甚至是微微顫抖著的擄獲著她,如飢似渴得吮吻著她。靈巧的舌尖直探到她的最深處,心靈的最深處……

安靜伏在他的懷中,聽著他的心跳,聞著他熟悉的氣息,瓦兒粉臉如霞燒得厲害,一時難從方才的激情裡平息過來。最近的冀哥哥就是這樣,動不動就抱她吻她,動作霸道而溫柔,她知道他身上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什麼都沒說,她怎麼也打聽不到。

銀冀握著那件光滑柔軟的白色錦衣,以世界上最深情的目光注視著她:“瓦兒,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讓人著迷,我真想……現在就娶了你!”

瓦兒臉蛋更紅,話語突然有點結巴起來:“你真……真決定要娶我呢?我每天都在盼望……”

他揉揉她的發深吸一口氣,眼眸更加暗沉,若有所思道:“下月便是我的生辰了。”

“是啊,二十五歲了呢!冀哥哥原來已經這麼老了。”瓦兒努力忽視他不願意透露出來的憂鬱,也忽視自己內心的不安,故作輕鬆道。

他皺眉反問:“我很老了嗎?”

“恩。”她認真地點點頭,“二十五歲還沒做爹真有點老了呢,看來嫁給冀哥哥後,我得快點生個寶寶……”

寶寶……寶寶!喬雀的話響在耳邊,那麼刺耳那麼難聽——大王最好不要讓娘娘們孕育子嗣,因為這咒氣極可能會傳到麟兒身上。咒氣若是先天而成,只怕無人能解……

銀冀握著錦衣的手指剎時定住,笑容也僵在那一瞬間。

“這輩子,我只是屬於冀哥哥一個人的!只屬於你的!”看到他的表情,瓦兒心中一疼,像被利劍刮過,冀哥哥如此抗拒要她是因為婚典之後的流言麼?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無數個對不起反覆輾轉地冒出來。瓦兒閉上眼睛想忘記一切曾經的噩夢,想忘記噩夢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