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殤烈,你難道忘記了,我從未想過要留在這裡,是你執意強求的。其實,就算你要那樣做,我也不稀罕的。”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真該死!”
“你已經說了很多次,我該死了。事實上我雖該死,卻還不能死。”
五指狠捏著她的下巴,幾根紅色的手指印很快便清晰地浮現了出來,而他那張發青的臉竟然仲怔地說不出一個字來……
藍倪沒有收回笑意,那抹動人的閃動讓她的水眸看起來更加晶亮。彷彿沒有聽到他前面所怒吼出的所有的話,即使骨頭幾乎已被他捏碎,疼痛地發麻,她也毫不在意,語氣淡得似乎要消失在陽光中:“我累了,想回夙清宮。”
“你……!”
殤烈被這句古井無波的話氣得……
額頭的青筋不住地抽畜,樹頂的風將他鬢旁垂落的髮絲吹亂了,金色的衣袍輕輕掀起,因他胸口的起伏而微微震動,乍看去,就像一個狂風中佈滿殺氣的殺手。
駭人的紅眼。
他突然忿忿地推開她,該死的!她真以為自己是誰?
他絕對不想現在失手殺了她!
他要留著她,馴服她!
總有一天,他非要這個女人像奴隸一般匍匐在自己的腳下,
“滾!”他暴吼出聲。
深邃黑幽的眸子迸發出火一般駭人的光芒,混合著足以燃燒空氣的怒火,陽光中捲起濃烈如煙霧的火光……
重重地往後踉蹌了一下,差點一頭栽入小徑旁的花叢中,藍倪及時穩住身子,牙齒咬著薄唇,輕輕飄忽地笑了,像是剛做了一件很對的事情。
他推開她。
用力地,憤怒地。
這一瞬間,她難以自抑地憶起了曾經……無數雙手都用力地推開她……
如邪魅般畏懼她,躲避她,唾棄她……
風將她的髮絲吹拂,她的笑容輕柔冷漠,翩翩飛動的青絲,如夢如幻的白紗,沒人能看到她瞳眸之底痛苦的冰芒。
痛苦在琉璃般透明的晶瞳中瘋狂穿梭!
他如此推開她,遠離她是對的。
是對的……
痛苦飛快地逝去,只剩下如高遠天空般的空洞……
“來人!嚴加看守這個女人!”
帶著滿腔怒火,他離她而去,卻沒忘記對數丈之外的侍衛發出如鐵的命令,而被藍倪遠遠稟退的侍女們也惶恐地奔了出來。
眩目的白光!
濃厚的冰寒遮蔽住火熱的太陽。
她也沒看到,在那雙深邃的狂怒晶瞳中,掙扎著一個暴躁孤獨而又高貴的靈魂……
014 出逃
八月初八。
晴。
窗戶微開,輕風柔柔吹動藍倪的髮梢,一襲白衣被淡淡陽光照耀得溫柔如水,流瀉出道道金光。雙瞳烏黑明亮,輕探身子,她小心地觀察了一下窗外的動靜,凝望對面園子的紅牆,眼底滿是堅定和毅然。
連日來,侍女們已習慣了倪妃的奇怪習性,習慣了倪妃一個人呆在屋子裡一整天,也習慣了倪妃對著滿池荷色凝神呆立……
有時候,侍女們覺得倪妃如一抹孤獨的幽靈,沒有人能抓住她的神思,她的大眼空洞又淡然,疏離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自從大殿之上,倪妃公然挑釁了王的威嚴之後,那空前絕後的“一巴掌”如永恆之光永遠刻在了大家心間。
王盛怒!
但是,王卻沒有處死她,反而讓她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妃子!
這樣一個大膽又奇怪的倪妃娘娘,如邪魅一般神秘,誰敢輕易靠近?
沒人發現藍倪如浩瀚海面般的水眸裡隱藏著怎樣的憂傷,也沒人發現當無人之時,她透明的晶瞳中閃爍著怎樣的堅定。
她觀察了很久——
一直在等機會。
陽光流瀉。
如萬丈金絲。
寂靜的午後,無疑,是個絕好的機會!
一個嬌小的身影,白襟飄然,在侍女們睡意怏然的目光中,翩翩走向荷塘的方向……
滿園寂靜,除了枝頭尖銳的蟬鳴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音,兩名侍女懶洋洋地睨視了一眼荷塘的方向,靠在拱形的門旁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
花園僻靜的角落裡盛開著米色的桂花。
一抹白色的身影靈巧地一晃,便隱身於樹稍之上。藍倪深吸了一口氣,望著樹旁鋪著金黃色琉璃瓦的紅牆,以敏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