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們信不信,雖然情節斷開很久,可是上節和這節我寫的時候,眼睛都是含著淚的,好像我就是張鋒,死的是我的兄弟。
再說一次,我不會T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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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西十里地,這裡有一片小小的樹林,樹葉茂盛,倒是一處安息的好地方。
似是知道今天是送英雄上路的日子,老天爺也一連三天都是瓢潑大雨,不停不休。
三千人馬,加上自己的七百五十弓騎,在燒當、先零兩部羌人的攜手夾擊下,只剩下六百餘人,而且人人帶傷,更有不治而逝者。
宋憲、候成先後陣亡,魏續重傷,並斷了條腿,等他清醒時,象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掙扎著滾下床,去拿牆上的劍……幾個人合力都扯不住他。
這就是那個張鋒心目中背叛過呂布的卑鄙小人?
宋憲、候成,就是那個演義中只露過幾次臉,就慘死的小人物?
張鋒發現自己錯了,從死戰不退,力戰不屈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是自己的兄弟,雖然不是親生,但是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好兄弟!
幾百個劫後餘生計程車兵,除了兩條腿都斷掉的,都在別人的攙扶下來給兄弟們送行。
臉上,淡漠生死的表情,他們已經欲哭無淚了,剩下的只有無邊無際的恨!
“兄弟們,先走一步……”
張鋒全身披掛,再套著一件麻黃孝衣,滂沱大雨把全身澆得透溼,滲進衣甲中,更是冰冷一片,哪怕現在是六月天。
可是心都碎了,又怎麼會覺得疼?
雨越下越大,眾人站的地方都形成一個小小的泥坳,雨水把眾人立足之處象溪水一般連綿不絕的沖刷,倒好象人越來越往地下陷一般,憑空矮了三寸。
用木頭用架,布匹和茅草為棚,搭了一個巨大的靈堂,一個高大的供桌上,密密麻麻放滿了兩千四百多個靈位,上面刻著每一個曾經戰鬥到最後一息都不曾放棄過的勇士姓名。
有些人出身卑微,連姓都沒有,刻上去的只是一個平日眾人叫順口的外號,例如狗蛋、二皮子,可是見到這些字眼,想到再有沒有機會再和往日的兄弟手足一起吹牛打屁,喝酒調戲女人,不少人輕身嗚咽起來。
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流到嘴裡,還是一樣的鹹。
“要哭就大聲的哭!誰敢笑你們,我扒了他的皮!”張鋒的聲音雖然很大,卻帶著強烈的顫音。
一時間嚎啕之聲大作,有幾個人甚至哭得立足不穩。
曹軍自成立之初,很少經歷過敗仗,這場生死場面很少見到,所以格外的能感人。
連沒經過那場慘烈廝殺的曹仁,都不停的抹著說不清是淚還是雨水。
董昭也來了,他知道他就是罪人,其實也不關他的事,如果不是為了保護他,這死去的二千四百多人,至少可以活下一大半。
“兄弟們,也該笑著安息了。連將軍也親自給你們來送行了!”
一個半邊肩膀全包紮得嚴嚴實實的老兵抹著眼淚嚎道。
張鋒聽了,橫眉豎目朝他吼道:“放你媽的屁!老子寧願他們活過來。”隨後一腳狠狠的把他踢得跌坐在泥水中,卻又走上去抱起他兩個人相對大哭。
宋憲、候成兩個人官秩最高,兩個最大的靈位,相當顯眼的放在靈牌的第一排。
“宋公憲之靈位,弟張鋒泣血叩拜。”
“侯公成之靈位,弟張鋒泣血叩拜。”
真實年紀已經不重要了,哪怕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他在戰場上先走了,也是兄長。
“送兄弟們上路——”副將啞著嗓子泣不成聲的吼道。
幾百個人默默的將早已挖好的墓穴中小心的放下棺木,好多人都沒有全屍,沒辦法只好收攏到一起,合著放進一個棺材裡面,生前是好兄弟,死後估計也不會太介意會擠一點。
至於宋憲、候成兩個人更慘,作為大將,被最多的羌人圍著,死後被數不清的馬蹄踩來踩去,連塊皮肉都沒有留下。
棺材裡是他們身前的武器、殘破的盔甲,然後一具雕成人形的木偶,甚至還有馬骨。
雨水中甚至已經有人哭暈過去。
“好了,我們哭過了,面對死去的兄弟,我們要做的是什麼?”張鋒一把扯掉身上孝衣,露出錚亮的盔甲。
“報仇!報仇!”幾百個聲音匯成一股巨大的憤怒洪流,蓋過了天上豁喇喇的響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