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春暖花開的早上。
賦閒已久的張鋒又被魏王召喚。
雖說他已經沒有官職在身,人們依然很敬畏他。一來他還是曹操的女婿。二來嘛……
誰也不敢說他這輩子沒機會起來了。
沒見曹洪、在夫餘打了勝仗的呂布等老是往他家跑?
張鋒洗漱乾淨,步入魏王府中。
這一次,曹昂也在,還有程昱和郭嘉。
程昱已經乞骸骨,三月底就會回家養老。曹操賞賜了大批的金銀珠寶,準備讓這位第一位正式的謀士衣錦還鄉,他已經七十多歲了。
“知機到了,那就坐吧。”儘管張鋒無官無職,這並不能影響曹操的決定,他習慣決定一些重大事情時有張鋒在場——或者是那天張鋒的話警醒了他。
夏侯惇兄弟也在。看了看張鋒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氣色很不錯。
“雖然孫權、劉備已降。”曹操的臉色最近也是好了許多,畢竟好事連連,就算是被喜氣所衝的。“可是此二人不比劉季玉性弱,久懷雄心,必不肯屈居人下。可又不能擅殺。”
“天下都知此二人降於孤,轉眼之間又將其殺掉,未免太沒有容人之量。仲德,奉孝,可有好計?”
在這之前,張鋒就想好了辦法,就知道有一天這兩人肯定會落在曹操手上,只是不知道死活而已。
在曹操終於問到他頭上時,不急不徐的作了個揖:“魏王殿下,草民倒有一計,既不用殺,也不必擔心此二人還有機會捲土重來。”
“哦?”曹操眼睛一亮,這就是他的想法,不殺,也不用擔心他們還會造反。
“魏王可還記得建武中元二年?”
曹操等人都詫異的看著張鋒,年代這麼久遠的事,你也記得?
“倭奴國奉貢來賀,光武先帝賜以印綏。”
“你是意思是……”
“不錯,倭奴國既然向我大漢稱臣,當是我大漢的屬國,加上倭奴國所處瀛州,四面環水,乃是一個島國,嘗有火山並海嘯,貧鐵、糧,民眾生活極苦。”
“此州不過與我司州差不多大小,卻有大小諸候數百之多,土人謂之為‘大名’。”
“為爭人口、土地,大名每每‘大戰’,參戰者最多不過數百人而已。築土、木為城,極其簡陋。若將孫權、劉備之人流放至此地,無兵無糧,又無鐵可造趁手之兵,還怕其翻起大浪不成?”
曹操聽了大喜,但也沒有一口答應下來。
“若是真如知機所說,也未嘗不可。這樣,著甘將軍帶三百船去探探這倭國風土如何再作決定。”
聽了曹操如此說,在坐諸人也都不說話了。
半晌,各人各自散去,曹操卻叫住了張鋒。
“知機,隨我來。”
“喏。”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魏王府中光景依舊,不過有些侍女年紀大了被攆出去嫁人。而張鋒走在這裡感覺又不同,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心理。想想以前每次踩在這裡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想想現在這種小心翼翼的陌生感,感嘆一聲,這就是人生,變幻無常。
二人在亭中坐了。正值春季,百花開,後院中可見飛蝶數對,紛紛起舞,好一副春意枝頭鬧的良景。
二人都是呆坐,並無言語,呆呆看著四周的景色,心中都有一股失落感,曾幾何時自己也曾這麼沒有任何牽掛,沒有任何思緒的呆坐在這裡,只是已經記不清,那已經是多少年以前了?
那時,曹操還沒有白頭髮,張鋒也沒長鬍子。
現在,連張兢都快長鬍子了。
也許,只是這一刻的無拘無束,不為外事所累,安靜恬淡的心境,才是最讓人流連的。
也最讓人感嘆,年華逝去,何快於斯!
“知機。”
“草民在。”
曹操被這聲草民搞得一怔,隨即一笑。
“此時便只有你我二人,你為婿,我為翁,不必拘束。”
“是。”
“其實,我的願望,曾經只是想死後墓碑上刻著‘大漢故徵西將軍之墓’。何曾想到,今日整個大漢都在我一人之手。”
曹操絕對有資格說這種看起來大逆不道的話。
比歷史上那個曹操,他做到的更多。
就算劉協在他面前,如今也是戰戰兢兢的。
“岳父大人洪福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