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都緊閉家門,不幫忙任何一邊,也不過問。直到天亮,夏候惇親自上門,這才一一開啟大門,打量血跡未乾的大街。
劉協呆呆的任由宦官換下盔甲,木偶一般換上龍袍高坐在空無一人的大殿上,死一般的冷寂,正如他現在涼透了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自己才是大漢天下的主人,可是那些當面賭咒發誓,信誓旦旦的所謂忠臣,背後卻馬上跑去向曹操告密邀功?
大殿裡冷得厲害,外面的太陽高照,卻只有殿門處只射進一小段陽光。透過鏤空的窗欞,大殿地面上的陽光象篤得整整齊齊的一擺劍,劍刃的方向,正直直對著自己。
不知道待會不會有人用真的刀劍,刺穿自己的心臟?
劉協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害怕死亡了,那種萬念懼灰的感覺,讓他沒有任何喜怒、哀樂、開心、悲傷的情緒。他的心已經空洞了,沒有思想,沒有情緒。
“吱呀!”一聲,大殿的門被重重的推開,無力的撞向牆面。殿門極為沉重,普通的宦官是沒有這個力氣的。
進來的是抄家結束的夏候惇,全身戎裝,腰裡的劍沒有卸下,也沒有脫鞋。
劉協渙散沒有焦聚的眼裡開始有了一絲情緒,不是怕,而是對於未來的不可知。
他會怎麼對付自己?一劍殺了我?
夏候惇步子很重,劉協發現自己的心臟的頻率居然不自覺的跟從了他的步伐,夏候惇每踩一步,劉協的心才敢跳上一下。
走到離劉協還有十步的距離,如果放在平時,這就是很過分的失禮了,君臣之間如果沒有皇上的允許,應該隔得遠遠的跪下說話。
劉協居然笑了,就算是最壞的結局,他也想到過,心頭上一絲解脫的自我安慰,象注入體內的一針強心劑。
劉協和夏候惇對視了片刻,一句話都沒有說,兩人一粗一細的呼吸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夏候惇最後還是單腿跪下了,儘管他的眼睛始終直視著劉協,沒有一點對皇帝該有的尊重。
真不明白為什麼曹操吩咐不要動劉協!憑他現在的聲望和權力,當個皇帝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更別說立一個剛剛懂事的劉姓旁系小娃。
“啟稟陛下,昨夜以大將軍董承為首的亂黨,企圖謀反。所幸臣與執金吾將亂黨殺散,現亂黨及其家眷三族全都被執下,看押在天牢,請陛下聖斷將其全部斬首,以儆效尤!”
這還是啟稟嗎?簡直就是他媽的命令!
劉協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此時反而換上了慌張,說話也開始結結巴巴起來:“朕……或許有人是被亂黨協迫也未可知……還需徐徐徹查……”
夏候惇眼中的精光銳氣倍增,凌厲得叫劉協不敢直視,語氣也嚴厲了很多,打斷了劉協心虛的小聲呢喃:“請陛下聖斷將其全部斬首,以儆效尤!否則將來天下人人都不將陛下放在眼裡!”
到底是誰不把誰放在眼裡啊?劉協心裡苦笑一下。心裡又想起那個呂布,奶奶的,沒想到高官美女也不能叫他幫自己,到底老曹給了他什麼好處?連有名的反覆無常的小人都能死心踏地的跟著他?
“既如此,此事便交於夏候將軍辦就是。”劉協心裡有一種感覺,自己背叛了那些忠於自己的臣子,親口下令處死他們。
“還請陛下下一道聖旨才是!”夏候惇不依不饒。
“朕回到書房,即便草擬一份。”
“如此臣就告退了。”夏候惇站起來,頭也不回的朝門外走去。
董卿、吳卿、種卿,朕對不住你們啊!可是,朕總要保自己的天子之命,朕還要活下去,不能讓江山落在別人手裡。朕還有乖巧可人的愛妃,總不能叫她跟著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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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手裡看著快馬送來的夏候惇的報告,隨意翻看了一下,順手遞給賈詡。
“這下應該沒有後顧之憂了。這幫只會搞陰謀小動作的腐儒果然是無能的很。”張鋒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客觀一點,他們還是很擅長打壓自己人的,外敵嘛,則是他們的致命傷。”曹操嘆了口氣,不知道為了被殺的那些忠皇派,還是為了別的什麼。
中國歷史上往往都會出現這樣的怪事,外敵入侵時,往往都是帝王無能,而有人在挽狂瀾於既倒之時,偏偏又有手握重權的人或勾結外敵,或排除異己以獨掌大權,而自毀長城。最典型的幾個例子就是宋的岳飛,北齊的高長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