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不知什麼品種的魚兒頑皮的伸出頭來吐個泡,隨即又沉入水中不知所蹤。
糜芳很喜歡眼前這個小弟弟,談吐不凡,舉止之間那種貴氣不是裝得出來的,而且得知糜家是從商的,神色中不但沒有看不起的意思,反而隱隱露出結交的意味來。
將這位很有好感的小朋友讓進屋裡,讓侍女上了兩杯清茶,兩人還在天南海北的胡侃,一個才三,四歲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進來,也不管有外人在場,嬌憨的拉著糜芳的袖子說道:“二哥二哥,環兒的東西都收拾好啦,什麼時候走啊?”
糜芳顯然很疼這小女孩,向張鋒告了一聲罪,哄了一下她,然後才向張鋒說道:“這是三妹環兒,向為大哥和我疼愛,因此不知禮數,失禮之處,萬望海函。”
張鋒連道不敢,打量著這個日後要窮追猛打,定要迎娶的未來老婆來。小糜環也在好奇的打量她,小腦袋歪著,青蔥似的小手指輕輕咬在手裡,臉上沒有一點害怕的表情。
親愛的,你將來一定會是我老婆的。張鋒在心裡暗暗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說道。糜芳顯然沒注意張鋒打的是什麼主意,一時商人的那種習慣讓他不知覺的滔滔不絕的誇獎起這大宅的優點來,根本沒留心張鋒完全沒用心聽。
糜環瞪著大眼睛看了張鋒許久,說道:“大哥哥你長得好看,比大哥還好看。”
張鋒長這麼大,第一次聽人說他好看的,當下有些哭笑不得:“小妹妹,好看是形容女孩子的,你才是好看呢。”
糜環很得意的笑起來,小臉上眉目如畫,開心的拉著裙子轉了一個圈,說道:“嗯,我自己也是這樣覺得呢。”
第十八節 聖旨到
聊著聊著,糜芳不知不覺發揮出商人的本事,張鋒的來歷在看似雜亂,其實有條不紊的話題中被套了個乾淨。於是這大他幾歲的“子方兄”仗著商人特有的投機眼光,把偌大一座糜府,半賣半送給了張鋒。
“不知糜兄何以將離濮陽?此處人多民富,應是經商之良所啊?”張鋒自從糜環自出玩了,也開始聊正事了。
“賢弟有所不知,家兄將大半家業轉至徐州,且已得太守徐大人授主簿一職,因此……”
“那小弟先在此恭喜了,聽聞徐州鉅富百萬,地廣人豐,確是一佳處。”張鋒忙笑著站起來說道。
糜芳也站起來還禮,又跪將下去。
“不知道子方兄經何業?”
“呵呵,用一句俗語來說,‘什麼賺錢做什麼’,讓賢弟見笑了。”
“如此,小弟手上也有幾個想法,一開紙坊,二開酒坊,但苦於年輕,家父又不甚支援,不知子方兄有意協助否?”
糜芳一聽,雙眼光芒大放:“噢?未想賢弟貴為太尉之子,對此賤業,也居然有興趣?”
張鋒大笑而起:“此皆是世俗眼光,子方兄何以相欺也?秦自商鞅變法以來,一躍自七國之中最弱成為最強,一舉滅六國,一統天下。昔高祖建大漢以來,張騫西行卻又是為何?然卻為了那粟米穀稻?商者,以物易物,以有換無,相濟天下也。若無商者,蜀錦何以行天下?海巖何以布四海?鋒以為,民富為國之根本也,若無商者,濟濟可亡也。”
糜芳聽得胸懷大慰,雖然糜家是大富之家,然一向為世人所不齒,就算糜竺在徐州謀得主簿一職,卻是依然被人看不起,特別是一些徐州老人,曹家、陳家等,受盡白眼。今日聽得一十歲小童侃侃道出自己心中所怨,真是覺得胸中豪氣萬丈,頂天立地一般。
“賢弟真非凡人也!令愚兄有醍醐灌頂之感,且慢些走,愚兄令人再備酒菜,且吃且聊。”糜芳也不裝什麼勞什子斯文了,捲起袖子高聲喊道:“來人,備酒菜!快喚三小姐前來!”
第一次見糜環是因為她不知道有客到,那時候的規矩是不方便見外客的。這時糜芳卻主動喊糜環前來,卻是當了張鋒是知心之人。
張鋒當然也樂得再見見這未來自己必得之妻。不多時,小糜環蹦蹦跳跳走出來內間,身後跟著侍女,家僕一長串。
張鋒在酒席之上藉著前世的所見所聞,講些糜氏兄妹不曾聽過的笑話,妙語連珠,將他們逗得大笑不止,小糜環身子弱,笑得肚子都疼了。
“好看的哥哥,環兒受不得你的笑話了,我就便去歇息了。”糜環紅著一張粉嫩撲撲的臉,告了罪就退下了。
糜芳舉起酒樽,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到張鋒身邊,一拍他肩膀:“賢弟,愚兄我今日高興,結交你這一位……位小兄弟,高興得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