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戲!張鋒忙言道:“鋒觀兄有秦越人(注:即大名鼎鼎的扁鵲)之才,何不去此官,一心從醫?況兄有濟民之心,匡民之志。且天下累年大災,災後又大疫,一村往往十去七八。三輔,槐裡數郡今年便有無數流民逃至洛陽,鋒心裡也甚慼慼。不若由鋒出資,開設一家醫館,分為醫所,醫院兩部,醫所專管診治,醫院專管授徒,不出五年,當醫滿天下,如此患者有其醫,疫病又得以止,此大功於天下,兄意何如?”
張機的臉上一片憧憬,那是多麼美好的一番圖畫……一邊開課教醫生,一邊醫生在治病,這樣自己的歧黃之術可以流傳到更多人,可以治更多的人……
文聘才不管什麼災什麼旱,嘴裡呼哧呼哧咀嚼塞滿了的豬肉,自己有吃有喝才是正道,管得了什麼流民有沒病,自己沒餓出病才最重要。
黃忠冷眼看著文聘,聽著張鋒的一番話,想著以為自己兒子已經無救了的病,臉上也有一絲微瀾的激動,手裡捏得緊緊的酒樽也不覺得居然有些變形……
第十五節 賭賽
張太守要走了!
小小的長沙城裡頓時掀起軒然大波,好不容易盼得一個好官,居然就要離開了?百姓們奔走相告,不約而同的齊齊往太守府而來。
小小的太守府給圍了個水洩不通,外面給百姓給堵了個裡三層,外三層,饒是黃忠想進出一次,也給擠得衣衫不整,須亂髮散。裡面,張府的家人和張鋒的家僕正幫著收拾東西,小部分是一些藥材,更多的是滿滿兩車書簡,全是流傳至今的古醫書,其中一篇就是張鋒告訴張機的那個治肺病的“偏方”。
張機看著門口人頭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一片,個個眼裡流露出不捨的神色,一臉期待。心下也頗不忍,邁步朝門口走去,門外的百姓見張機走出來了,自覺的往後退去,留出一小塊空地,整個人群開始亂起來,前面的人踩了後面人的腳,後面人的肚子頂到前面人的腰,伴著低低的咒罵聲著,小小的騷動了一把。
張機一個羅圈揖,眾百姓紛紛稱不敢。
“想我張某自領長沙太守以來,雖不敢說勤政愛民,卻自問對著起天地君親師,兢業三年,如今敢說令治下無流民,雖不得大富於民,但從不課重稅,從不亂徵徭役,與眾位秋毫無犯。然則天下連年大災,疫病肆虐。機寧棄此官,開設醫館,治病救人,吾這願也,願眾位勿留。機實不忍,然不得不為之也。”說完,又一揖及地。
長沙的百姓在張機的治理下較之其他地方要安逸許多,大家自然不想放他走,都有些自私的心理,他走了,要是來一個貪官,又苦了百姓了,聽得張機如此說,眾人也不好說些什麼,三三兩兩的散去了。
“仲景兄為官至此,乃天下清官之表率也。”張鋒看著張機一臉的迷惘,知他也對以後的那種日子產生了一些猶豫。
張機一驚:“不敢當,乃為官者份內之事也。”
“仲景兄以民為重,但願以天下之民,非一郡之民抑或一州之民也。”張鋒提醒道。
是啊,自己在長沙待著,治下的百姓是可以安居樂業,那其他地方的人呢?也許有更需要自己的呢?想到這裡,張機堅定了信念,小聲的說了一句,“走吧。”
張鋒和張機並轡而行,後面跟著是黃氏二父子,黃敘的病已痊癒,正跟文聘聊得熱火朝天。再後面,就是載著張機家眷的車仗了,他沒有什麼家僕,保護家眷和藥材,書簡的全靠張鋒的人了。王越卻是走在最後,一方面本來馬術就差,二方面……他至今也不太好意思面對張機。
“此去何處?”張機問道。
“本欲返襄陽,今觀仲景兄急欲設立醫館,不若這便直抵濮陽。”
選定根據地是濮陽,是因為這裡可是中原的一大重鎮,商業也發達,和它不相上下的當時就只有鄴、徐州、壽春、成都、長安、洛陽幾個不多的大城。還有一個原因,這裡離曹操的老窩——陳留不遠,曹操起兵不久就佔了這裡,除了呂布後來靠著金洪、陳宮、張楊的幫助,佔領過一次,其他時間基本上很穩定。
再說,有了自己了,呂布那小子還進得來嗎?張鋒很自信的想著,也不顧其實呂布比他大的事實。
呂布不是純血種的漢人或匈奴人,性格上沒有漢人那種當時講究“忠君愛國,從一而終”的思想,他只做自己覺得有好處的事,這種思想放到今天的中國當然無可厚非,以利為原則嘛,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當時受董氏儒家思想的洗腦,呂布這種以一己之利行事的人物當然為大部分自詡為衛道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