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定的稅,行人一律免交,有車隊的商人才按車輛數交稅。”
東漢末年,雖然大災不斷,但是朝庭的稅反而科目越來越多,除了一律沿襲下來的租庸調,更是把“人頭稅”這種對普通平民來說缺陷極大的稅種推到幾乎泯滅人性的地步——自西漢開始,就有的農民為了減稅,殺掉自己家的孩子。而這張機,顯然是能深深體會到課重稅對民生的危害。
懷著一絲對張機的好奇和敬意,張鋒四下打量這小小的長沙城。雖然他後世去過這個現代“洗腳”等服務行業相當發達的城市,但是眼前的一切對他為說顯然跟那些看到的燈紅酒綠完全沒什麼聯絡。
一條大小不一的青石鋪成的地,是這城裡的主幹道,高低不平不說,在一場雷雨過後地面還相當的溼滑,兩輛車好幾次打了滑,車裡的黃敘顯然是被撞了腦袋,在車裡用他恢復了不少的力氣來哇哇大叫,結果被黃忠一栗子敲得不做聲了。路兩邊灰色的低舍倒是整整齊齊,門口坐滿了乘涼的人,卻是直接一屁股坐在雨水沖洗過的地上,根本不怕將來會患上風溼或關節炎。
如果告訴劉備,也許有些商業頭腦的他會來這南方賣席子吧……想起上次他送給自己的那張席子,要是能保留到現代……名人親手做的古董啊,可以賣多少錢呢?
雖然整個城都破破爛爛的,但是從城北到城南也沒見到過一名乞丐,這叫張鋒心裡對張機的好感又上了一個檔次。
王越從船上下來後,晃悠著腳步,便如同喝了半斤燒刀子一般。只得靠兩個家丁扶著,想不到五大三粗的王越,既騎不得馬,又乘不得舟……
一路問人到了張機的府前,只見跟普通民舍差不多的一套灰色石舍,差不多略大一些。門口卻是連一個守門的都沒有,張鋒下馬出內,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才十六七歲計程車兵,恭恭敬敬的雙手呈上名刺,那小兵蛋蛋只看見前面幾個字,“漢太尉……”就如同燒了屁股一樣跳起來大喊著:“太尉大人來了,太尉大人來了。”隨即,裡面一陣雞飛狗跳。
半晌,一個穿著整整齊齊的黑色官服的三十多歲的男子,身後帶著一幫亂糟糟的人,看見衣著光鮮的張鋒,直走了過來一禮:“這位可是張公子?”神態不卑不亢,雙眼有神,卻黑了整個眼圈,大大的眼袋彷彿吊著兩個小型的啤酒肚,一看就是長期缺少睡眠的樣子。
張鋒忙深深還了一禮,以期給這個大醫者一個好印象:“不敢當,在下張鋒,非以父職相欺。實有一事相求於太守大人。”
張機輕輕鬆了一口氣,找他治病的莫不是什麼高官顯貴,皇親國戚,來的時候都是氣勢洶洶。這張鋒雖然年紀小小,名刺上也還是寫了太尉之子,害得自己那沒上任幾天的小兵丟了大臉,以為是太尉親至。但是他對人卻謙恭有禮,沒有一般顯貴紈絝子氣。
“可是有親友患甚病?”
“正是,我一至交好友,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張鋒一邊介紹黃敘的病情,一邊引張機到黃敘的車前,黃忠一看張鋒口中的“神醫”到了,打拱作揖,張鋒只一把抓住黃敘的手探脈起來,卻不理他。
“此子據其脈象看,當是肺癆之症,奇怪的是,似乎又不甚嚴重,當是有他人醫過?”張機翻翻眼皮,大眼袋一陣抖動。
“是我家主公餵了些又苦又甜的東西與我吃了,才有得力氣這般大聲說話。”黃敘說了一番在黃忠看來又是逾越的話,又被狠狠的瞪了一眼,趕緊閉上嘴。
“噢?想不到張公子也精通歧黃之術!”張機是一名醫者,一聽到是出自張鋒之手,頓生好感,加上張鋒稱黃敘為友,黃敘地稱張鋒為“主公”,更是覺得此子平易近人,優點甚多。
張鋒忙遜謝道:“哪裡哪裡,也是聽得來一味偏方而已,然而確有微效。”
“公子不必自謙,不如你們好生長談一番。”看到自己府裡的師爺擠眉弄眼了半天,張機這才猛醒讓人家在外面站了好久了。“只是敝居頗陋,且一半為醫廬,一半為辦公之所,恐……”張機為難的看了看張鋒身後一幫子人。
“呵呵,這卻不妨事。”張鋒只留了黃忠父子,加上王越,張安,其他人都遺其自去尋住處了。
這張機府,恐怕還比不上張鋒家裡一個門房大,左邊一間敞院,擺滿了大大小小正冒著許許淡煙的藥鼎,散發的氣味中合在一起,令人慾嘔,張鋒看張機卻神色不變,心下暗贊。
那王越忍得心中翻騰好久,再聞到這味道卻怎麼也忍不下去了,哇的一口,把張機家裡地上本來就黑一塊白一塊,不知是什麼藥的殘渣年久留下的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