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心裡涼颼颼地,就又笑著問那小夥子:“打仗很危險,是要死人的,你不怕死麼?”
那小夥子哈哈一笑:“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傻,誰不怕死啊!不過,餓家以前沒地沒糧食,活著都是受罪。現在好不容易有盼頭了,中央軍就又要來打俄們了。要讓他們打過來了,俄不是又要像以前那樣吃野菜草根麼?你放心,俄不怕死,就是死也要拉兩個墊背的。”
陳誠不死心,就對那小夥子說:“中央軍是國民**軍,是國家的軍隊,是中國的,打中央軍是不對的。”
那小夥子一臉不相信:“中央軍是中國的?你哄誰呢?誰不知道中央軍只保護有權的、有錢的、有地的人啊?要是中央軍是中國的,難不成我們老百姓都成反**了?不和你說了,俄要報名去了。”
陳誠只好一臉鬱悶地回到了張群、邵力子、張治中身邊。
邵力子問陳誠:“辭修,有什麼收穫?”
陳誠悶悶地說:“這仗沒法打!”
張治中對張群說:“我們回去吧,催催南京,看為什麼不回電。這邊紅軍正在加緊進行戰前準備,都開始實行堅壁清野了,估計委員長要打的話,很快就要發動了。不然紅軍不會現在就開始動員堅壁清野的。”
張群說:“這紅軍也是的,昨天下午我不是要求周恩來約束紅軍暫停軍事準備麼?委員長還沒有回電,他們怎麼就開始備戰開了?”
張治中笑笑:“情有可原,無論是誰,都會加緊備戰的。共產黨雖然表態了,中央畢竟還沒有表態麼,這潼關外面可是還有幾十萬大軍呢!”
回到住處後,張群給南京發電,催請蔣介石多日報告做具體指示。陳誠也寫了簡訊,向蔣介石報告自己的觀感,力陳應該和談。
蔣介石此時正被架在火上烤。
他沒有想到,張群竟然如此堅決地要求停戰和談,不惜以辭職相威脅,完全辜負了他的期望。
憤怒過後,他又認真地看了張群的來電,發現自己的這個老同學一是真的認為共產黨是誠心誠意談判,甚至軍隊都願意改編,讓中央失去了大打的藉口。二是怕中央戰敗無法收場,也是為自己好。這張群、陳誠、張治中可都是自己親信中的親信、嫡系中的嫡系,連他們都如此堅決地要求和談,難道紅匪真的已在陝西站穩了腳,讓這幾個人不看好即將開始的圍剿?
再看看張群說的紅七軍團的編成,蔣介石自己都倒吸一口涼氣,什麼時候紅匪壯大到如此地步啊!一個軍團竟然有七個師,而且直屬的技術兵種是如此強大,這要是真的開啟了,不要說一個師、一個軍沒有取勝把握,就是十萬人遇上這樣的部隊,恐怕問題也很嚴重。
心情煩躁的蔣介石從收音機裡聽到國共談判取得重大突破、共產黨一方表態願意接受國民政府領導、紅軍願意改稱國民**軍的新聞後,更是惱怒。他知道這是在一步一步逼他就範,讓他想打也打不起來。那些民主黨派、地方勢力恐怕又要大做文章了。
果然,早上起來,收音機裡就報道各民主黨派紛紛發表宣告,歡迎國共和談,敦請政府停止內戰,團結抗日。孫夫人宋慶齡甚至直接給他打電話,要他不要錯過和談時機,辜負全國人民期望。
看起來大打暫時是不能打了。如果一意孤行,可能就會讓部屬寒心。萬一打敗了,後果更不堪設想。雖然自己昨天還想著打敗了大不了下野,但那不是氣話麼?要是有讓自己下臺的風險,那又何必去冒險呢?
但是就這樣放過共產黨,怎麼也不能甘心啊!怎麼辦呢?
大軍調動,費時費力不說,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這箭在弦上,不射出去,那豈不是要憋死?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娘希匹,為什麼張群他們就不理解自己的苦心呢,這要是真的和共產黨一談判,以後他們必然發展壯大,總有一天,今天主張和談的人非後悔死不可。
可是眼下又說服不了他們,如果自己真的硬打的話,這還沒有開戰,自家的陣腳就亂了,還怎麼打麼?要是前線將領都知道了紅匪願意接受改編,讓他們再去打的話,他們還能有那股殺氣麼?
蔣介石左右為難,打,打不得,談,不甘心。最後,蔣介石覺得這共產黨既然表態服從中央領導,再去打的話名義上站不住腳。必須得想個辦法,讓共產黨背上破壞停戰的罪名,自己才能合理合法的進剿。
可是共產黨不傻,他們不會破壞停戰談判的。那怎麼辦呢?要是讓馬家軍以收復失地的名義先打,中央進行武力調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