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沙說:“也好,將來,你是軍官,我是強盜頭了,咱們倆就打了起來,誰勝誰負還難定呢!
“不過,我不會殺死你的!”
我們就這麼定了。
姥姥進來,看了看我們說:“唉,怎麼樣啊?我的小可憐們,一對碎磚爛瓦!”
爾後,她開始大罵薩沙的後媽,又順便講了個故事:聰明的隱幹約那年青的時候,和他的繼母請求神來斷他們的官司;約那的父親是烏格里奇人,是白湖上的漁夫——妻子要殺夫,灌酒又灌藥。
昏睡的丈夫,被扔進了橡木船,好像進了棺材。
妻子拿起槳,劃到湖中央。
漆黑的深淵裡,她要幹傷天害理的勾當。
用力一按船幫,小船翻身底向了上。
丈夫沉入水底,她匆忙游回岸上。
疲憊地躺在地上,她哀號,她哭泣,假裝無以復加的悲傷。
善良的人們相信了她,和她一起悲傷:“噢,可憐的寡婦!
不幸降臨在你的頭上;命運是上帝的安排,死亡也是命定的,不可更改。“
只有繼子約努什柯,不相信後眼淚。
他把手放在她心口上,說起話來不慌不忙:“啊,我的災難之星,我的後孃,卑鄙的黑夜之鳥,眼淚騙不了知情的我:你的心因快樂而狂跳!
問上帝,問神靈,哪位拿出鋼刀,拋向聖潔的天空,真理屬於我,就殺死你,真理屬於你,鋼刀就落在我身上!“
後母怒目相向,噴出惡毒的光,挺起身來,她申斥約那聲朗朗:“你這個畜生,你這個不足月的孽障,怎麼會有這種奇想?”
大家聽著看著,感覺出必有文章。
人人暗自思想,交頭接耳一個勁兒商量。
最後,一個老漁夫跨出人群,鞠個躬,宣佈大家的決定:“請把鋼刀,放在我的右手上,我拋刀上天,它會落在某個人的身上!”
他握刀在手,拋向天空!
左等右等,刀未下落。
大家一聲不響,脫帽在空遙望。
早霞紅豔豔,還是不見刀光!
後母冷冷地笑,九影恰在此時直落塵埃,穿透了她的心臟!
善良的人們一起下跪,禱告靈驗上帝:“偉大的主啊,感謝你主持公道!”
老漁夫拉起約努什柯的手,領他去了遠方遠方的修道院在凱爾仁查河畔,緊挨著看不見的基傑查城……
早晨醒來時,我身上都是紅點,出天花了。
人們把我綁在頂樓上,我做了許多怪夢,有個惡夢差點要了我的命。
只有姥姥來餵我飯吃,像喂小孩似的。她給我進了很多新童話。
在我基本快好了的時侯,就不被捆在床上了。隻手上還纏著繃帶,這是為了防止我抓臉。
有天晚上,姥姥比平常來得要晚,這使我有點驚慌。
突然,我發現她躺在臺階上,臉向上,脖子上流著血,有一隻綠眼睛的貓正一步步向她逼近。
我衝開窗戶,跳了下去,躺在雪地上,很久很久沒有人發現我。
我的兩條腿失去了知覺,在床上躺了三個月。
無數個風雪之夜,憂鬱的風聲吹得煙囪嗚嗚咽咽,烏鴉長嗚,半夜狼嚎,在這種音樂的伴奏下,我的身心都在成長。
膽怯的春天,小心翼翼地從窗外來到了我身邊,貓兒開始歌唱,冰柱斷裂,融雪成水,嘀嗒有聲,馬車鈴聲也比冬天多了。
姥姥還是常常來,越到後來她身上的酒味兒越重,再到後來她總是帶一隻大白壺來藏到我的床底下。
“親愛的,別告訴你姥爺那個老傢伙!”
“你,為什麼喝酒?”
“這個你不用多問,長大了你就明白了……”
她吸了一口酒,甜蜜地說:“噢,我的小寶貝兒,昨天咱們講什麼來?”
“講到什麼地方了”
就這樣我們又開始了一天的話題。
關於我父親,是她主動講的。那一天,她沒喝酒,疲憊地說:“我夢見了你的父親,好像看見他走在曠野裡,手拿一根核桃木的棍子,吹著口哨,後面跟著一條花狗……”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夢見他,他的靈魂還在四處飄泊……”
她講了好幾個晚上父親的故事。
我爺爺是個軍官因為虐待部下而被流放西伯得亞。
我的父親就是在西伯得亞出生的,從小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