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條件合適,您會贊成嗎?”
“大助,這些全由右府決定。右府決定之後,眾人就不要多嘴。這也是武士之道。”
“是。右府比孩兒想象的要勇敢得多。他若決定了,孩兒必會服從。”
當幸村到達本城,諸將幾都集於已揭去榻榻來的大廳內。幸村領著大助,穿過走廊,泥腳踏著粗糙的葦蓆,心裡暗自禱告。他只求在今日的席上,以澱夫人為首的女人不要露面。
男人一諾幹金,女人容易感情用事。更何況,女人們只在意生死。一旦聚集大坂的浪人要生事,還不知會出何樣的亂子呢。
但幸村邁入大廳的一瞬間,心內不禁嘆息連連——不見秀賴的影子,可是,上席左首坐著的,不正是領著千姬和老女人們、臉色蒼白、像凍僵了一樣的澱夫人?
被召集來的,除了本城、二道城、三道城的守將,還有在城外構築柵欄的十一位大將。旗奉行、馬印奉行、侍衛頭領、近侍等依次在右側落座,左側則是後藤又兵衛基次手下的評定組十人,分別列座。
上席正面,坐著大野治長和織田有樂齋,旁邊的位子則空著。
“真田大人,請往這邊來。”治長道。有樂仍與往常一樣不睬人,單是好奇地仰望著繪在方格屋頂的百花圖。
幸村在遠離大助的地方坐下,環視了一圈眾人。仙石豐前人道宗也、明石掃部助守重、湯淺右近正壽、長曾我部盛親、毛利豐前守勝永、速水甲斐守守久……每人的臉色都那麼難看,定是昨夜睡得不好。不過,他們也並未現出格外憤怒之態,真是令人生哀。或許在入席之前,大家都已討論過,打算放棄了。若是這樣,也罷。
澱夫人已經煽動秀賴作出了決定。既然如此,大敵當前,爭得面紅耳赤,也不會對結果有任何改變。可先和解,讓江戶退兵之後再說。
幸村一面想著,一面把視線移到上席的澱夫人和千姬身上。此時聽到有人落座。
澱夫人不禁一怔,正了正坐姿,千姬則無奈地搓著手。
秀賴帶著木村長門守和近侍鈴木正祥、平井保能、平井保延四人進來,五人均身著甲冑,盤腿坐下。
“諸位辛苦了。”落座之後,秀賴道。說完這話,他就閉了嘴,亦用力閉上眼睛,淚珠即從雙眸湧了出來,在臉頰上劃出幾道因光的淚痕。
一時間,滿座鴉雀無聲。大家都想聽聽秀賴要說些什麼,聽到的卻是悲痛的嗚咽。
“我代大人來說。”木村重成從秀賴身後向前膝行一步,“各位都甚勇猛,豐臣氏絕不會忘。可是,出於長久計,現在決定暫時議和。希望各位能夠明白。”他似是想避開評議,以命令的形式強迫眾人接受。
“唉!”秀賴忽然插話,“但……大御所已年邁。讓他暫且退兵,再圖後策。希望諸位莫見怪……”
幸村不禁感慨:此非猛將之言,但,它卻以毫不掩飾的真實,感動了眾人……真相總具有強大的力量,諸將也多無異議。幸村正這般料想,事情卻大出他意外。
“啊!”秀賴再也抑制不住感情,發出一聲尖利的嗚咽。他猛地轉向僵直地坐於此處的澱夫人。澱夫人不由一驚。
“母親大人,您該滿意了吧?這就是母親希望的太平……母親希望的講和……這悔恨!這屈辱……”
“少君!”幸村發慌了。大野治長更是吃了一驚,禁不住舉起兩手相阻,可反倒刺激了秀賴。
“修理,沒你的事!”秀賴推開治長,大聲呵斥,“我……想和大家一起赴死!可是,我卻做不了主!我懦弱,無法……無法說服母親。請各位見諒!”他完全亂了心志,放聲痛哭。
秀賴能動之以情,可能否曉之以理?幸村剛想到這裡,忽然響起另外一個聲音:“大人所言,只有這些嗎?”
澱夫人開口了,這正是幸村最為擔心的。
“大家都聽清了?”澱夫人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威嚴,“正如右府所言,此次議和乃是我主事的。”她這當然是為失了心志的兒子辯護,但身為女人,這話卻是有些越分。
“大人易感情用事,才會說要與大家赴死。但這番對大家的真情,反倒會害了各位。各位之所以入城一戰,就是為了讓大人作為太閣之子,堂堂正正活下去,嗯?”說著,澱夫人眼睛紅了,聲音也越來越高亢,“若……若忘記了這砦,急於求死,完全是匹夫之舉!因此,我這個做母親的才想議和。聽著,各位都好生記著,大人說,關東毫無憐憫之心,但我不這麼認為。我若看走了眼,到時候,我這個做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