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因此,若是有人出城作戰,定是真田左衛門佐。但,若京都伏見被佔,戰事就要拖下去。”
看到有樂認真的樣子,家康忽地想笑。這一切都在他的謀劃之中。可是,有樂卻為此冒滅門之險趕來,真是難為他了。
“澱夫人還未完全下決心。但這不過由於修理還未決定。一旦修理決定下來,女人就會完全為男子操縱。右府亦同,遲早會把大人看成不共戴天的仇敵,豁出性命也要一戰。右府若不如此,群狼就會用弓箭和火槍從他背後下毒手……”
“好了。”家康抬手阻止了他,“先生所言,一一命中要害。好,必須要馬上行動。來人,伺候織田大人歇息。”言罷,他重新擺出一副威嚴之勢,既然戰事已不可避免,就不能把老態顯露於人前……
有樂齋退出之後,家康靠在扶几上,繃著臉沉思起來。儘管於戰術無大益,但有樂所言的大坂派閥之爭和人心向背,卻讓人深思——原來澱夫人並不能主宰全域性!
澱夫人已是年近五旬的女人,這樣一個女人,在亂世男兒面前無能為力,自無可厚非。若母親如此軟弱,秀賴遲早會如有樂所言,陷進深淵。但解救之途究竟在何處?
所有惡果,冢康不是沒有想過。為了防止最壞的結果出現,他早就命柳生又右衛門把奧原信十郎豐政安插到了大坂。但經過了去歲冬役的議和,信十郎還會如從前那般,保持著高度警惕和緊張嗎?
“柳生又右衛門現在何處?”家康問仍留在身旁的傳令使小慄忠政道。
忠政當即答道:“在將軍身邊,正在為出兵準備。”
“他既擔負著保護將軍的重任,定無法來了。”
“若有要事……”
“又一,現在大坂城內的關鍵人物是修理。”
“他?”
“是他。”家康目光銳利,點頭道,“要救澱夫人和右府,最好的辦法便是說服修理。”
“大人要說服大野修理?”
“正是。修理優柔寡斷,我要讓他作好準備,一定要把右府和夫人救出來,無論發生何事,也要保全他們母子性命。”
小慄忠政眨眨眼睛,深感納悶。大野治長既非關東的盟友,也非關東的家臣,他現在乃是敵人的總帥。家康竟要說服這樣一個對手。他自吃驚不小。
“小人不解,大野修理應該是我們的敵人。”
“既非敵人也非盟友!”家康高聲道,“我是德川家康。聽著,德川家康下命令,豈能有顧慮?究竟誰去合適呢?”他認真地思量起來,忽然一拍膝蓋,“好,就是阿小——又一,你趕緊去一趟京都,找個人,誰都行,把他弄進城內與阿小取得聯絡。讓阿小告訴修理,這是德川家康的嚴令。”小慄又一當日就從名古屋出發,趕奔京都。
家康從名古屋出發定於十五日。十三日與淺野幸長之女完婚的義直緊跟在父親身後,率領軍隊出發。
戰機已經成熟。稍有疏忽,二條城、伏見、澱城等就會落入敵手。
十四日,家康向土佐的山內忠義和因幡鹿野的龜井茲矩發出了早早出徵的命令,自己則按原計於次日從名古屋出發。
當夜宿於桑名,第二日剛到龜山,所司代板倉勝重就飛馬馳來。
“修理終於下決心分掉了軍餉。”勝重恨恨道,“若是在締結和議的時候,把那些錢分掉,浪人或許早就離城而丟了,豈有此理。”
家康轉問:“怎的,事到如今,還無人揣著錢走掉?”
“無。怕是擔心有人逃散,修理還組建了督戰隊。
“督戰隊?”
“因此,即便是青木一重和老女人返回大坂,估計也進不了城。”
“哦?”
“每人都有與關東私通的嫌疑。目下這類傳言滿城皆是:織田常真和有樂齋已私通了關東,去歲戰時所有參與議和之人都有嫌疑,他們都是關東同黨……”
家康不為所動,“嘿,澱夫人也想決戰了?”
“是。她似已發瘋,大嚷被大人欺誑,咽不下這口氣云云。”
家康忽然想起有樂之言,搖頭不已。又一個築山!很難相信世間會有鬼魂,但彷彿被鬼魂附體般肆意妄為之人,卻綿綿不絕。他們欲愛不能,欲恨不行,愛憎糾纏,在癲狂中輪迴……
“辛苦了。看來戰事不能免。趕緊回去,告訴他們,在我到達之前不可開戰。”
十七日抵達水口。十八日,家康進入了本以為今生不會再見到的二條城。
進城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