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殘酷的僕立法司手裡,火刑有了更加豐富的創意,宗教裁判所不再是用柴草把犯人埋起來燒——這樣痛苦太短暫,起到的淨化作用有限。
火刑改成了把異端犯人高高吊在火刑柱上方,用煙和火慢慢炙烤,這樣犯人需要發出三個小時撕心裂肺的慘叫和掙扎才會一命嗚呼。按照僕立法司本人的說法,“撒上點鹽和香料,就是撒旦享用的烤肉啦!”
這樣做真的能阻止謠言的傳播嗎?
結論當然是相反的,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受好奇心的驅使問這麼一句:“這個異端是為什麼被烤成肉乾的?”
總是有多嘴的僕人、廚子、夥計或者洗衣婦願意冒著上火刑架的危險,神神秘秘、壓低了聲音來回答這個問題。
於是謠言的傳播就更加迅速而廣泛了。
可誰知道那位教皇陛下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或許他根本就不在乎謠言本身,而是用火刑來嚇倒那些潛在的敵人?
如果是這個目的,那他就達到了,夜晚的羅馬城除了歌劇院、妓院等幾處上流人士往來活動的地方,其他的城區一片靜寂,夫妻們只敢躲在被窩裡悄悄議論著教皇的惡毒、隱士彼得的犧牲,卻沒有任何人膽敢公開質疑僕立法司的名譽和地位。
表面上看,一切都還在梵蒂岡的掌握之中。
可是隨著海上君王號的官艙露臺上,大漢皇帝楚風把望遠鏡指向了羅馬城,就註定了今晚不會平靜。
第806章 水晶之夜(下)
每逢梵蒂岡聖騎士團休假的日子。隸屬於羅馬行政系統的城守部隊就得特別小心,各大教堂純銀的燭臺、黃金的聖像和鑲嵌珍寶的十字架,總是有不開眼的蟊賊對這些值錢的東西產生覬覦之心。
臺伯河邊的波爾泰塞城門是羅馬內外城的分界點之一,城門以內通往梵蒂岡,建築越來越富麗堂皇,城門以外則是雜亂無章的貧民區,夜色下黑沉沉的一片。
把守城門計程車兵按照規定的時間關上了城門,他們從屬於羅馬市政當局,梵蒂岡的一切變故和他們沒有直接關係,不管鮮花廣場上燒死了多少異端,不管詆譭僕立法司的謠言怎樣流傳,他們都日復一日的盡著自己的職責。
咄、咄,緩慢的蹄聲由遠及近,士兵們警惕的睜大了眼睛,連女僕和馬車伕都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他們又如何不高度緊張呢?
並非那種萬馬奔騰疾風暴雨式的馬蹄聲,僅僅兩騎而已,待來人策馬站到燈光之下,士兵們提著的一口氣立刻鬆懈下來。
阿爾瓦。奧爾西尼和塞斯。奧爾西尼,兩位著名的花花公子,雖然全副武裝也不能引發守衛者半分的懷疑——羅馬的貴公子們常常做戰士的打扮去討好漂亮的小姐。以迎合那些閒得無聊讀多了騎士小說的貴族婦女。
瞧,兩位花花公子,其中之一懷裡抱著大捧盛開的金合歡,另一位則小心翼翼的託著只漂亮的七彩鳶尾鳥呢!
士兵們對年輕的花花公子不無嫉妒,平民出身的同齡人只能扛著武器、守著篝火渡過漫長的夜晚,這兩位奧爾西尼家族的著名浪蕩子,卻能在伊麗莎妓院或者馬扎爾旅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和漂亮的女人共度良宵。
今晚值夜的城守副巡官從城門上探出頭來:“兩位奧爾西尼閣下,希爾維奧竭誠為您服務!”
“快點開啟城門吧,”捧著金合歡的阿爾瓦忍不住抱怨:“羅馬城郊的夜晚,是多麼的寒冷呀,我不盡越發想念馬扎爾老闆那溫暖的壁爐和柔軟的床鋪了。”
塞斯補充道:“還有伊麗莎妓院熱滾滾的咖啡。”
希爾維奧為難的搓著手:“有權掌管波爾泰塞城門開閉的凱利維爾長官,已經去凡儒第爾城堡赴宴去了——兩位閣下想必很清楚這一點。”
“凱利維爾灌下三杯科西嘉葡萄酒就醉得不省人事啦,以前他負責波爾泰塞城門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拒絕過我們兄弟的要求呢,”阿爾瓦一隻手抱住鮮花,另一隻手伸進口袋裡,掏出只小小的絲絨口袋扔上城頭:“拿去吧,給你們無聊的軍營生活增添一點兒樂趣——凱利維爾如果在這裡,他一定不會拒絕的。”
守城計程車兵們眼巴巴的盯著小口袋,希爾維奧掂量掂量,袋子裡的銀幣雖然不夠去伊麗莎妓院那種上流人物的銷金窟揮霍一番,但足夠看守城門的二十名士兵去臺伯河邊的吉普賽營地,找那些大胸脯翹屁股的風流娘們兒樂呵樂呵。
長官凱利維爾之前也做過同樣的事情,在執行市政當局的宵禁令時適當給風流的貴族老爺們行行方便,得到他們慷慨的賞賜,給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