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再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他雙手抓住即將奪去自己生命的弩箭,徒勞的做著努力,但很快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抽搐著,從嘴裡吐出大團大團帶著氣泡的血沫子。
幾乎是一瞬間,大部分的押送士兵都喪命於伏擊之下,他們垂死之際發出的短促慘呼並沒有引來什麼關注,一則附近遊蕩的流民和吉普賽人都離開了,二來嘛,弩箭過快的結束了犧牲者的性命,他們的短促慘呼並不比羅馬隨處可見的調戲婦女、強盜打劫和酒鬼鬥毆事件更引人注意。
第二輪弩箭打擊的效果就沒有前一次好了,因為所有的監獄看守都倒在了地下,區別在於反應夠快的人是主動臥倒,反應稍微慢了一點的人則被弩箭放倒。
再一次給弩箭上好了弦,衛炳坤和柳乘雲各領著一群衛士,從兩個方向逼了過去。
“來人吶……”一名梵蒂岡士兵悽慘的叫喊起來,僅僅吐出半句話,慘叫就嘎然而止,一支弩箭又準又狠的釘穿了他的喉嚨,使他只能按著那可怕的傷口,發出垂死的嗬嗬聲。
“你們是什麼人?”一位行刑官驚惶的問道。
回答他的仍舊是一支射穿咽喉的弩箭。
“投、投降。我們投降!”梵蒂岡士兵拖著哭腔,雖然這名士兵在宗教裁判所的地牢裡比誰都兇,可現在他也比誰都害怕死亡。
這次不再是弩箭了,一名高大的東方人向他伸出了手。
士兵如釋重負的拋棄了武器,感激涕零的抓住那隻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借力站起來。
但下一刻,那隻手抓住了他的腦袋,就那麼隨意的一旋,格格的骨骼斷裂聲中,梵蒂岡士兵就驚訝的發現竟然看見了自己的後背,然後,意識一片黑暗……
行刑官薩利科幾乎絕望了,可他看見不遠處一座三層小樓的陽臺,一名晾衣服的婦女正捂著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這邊,連晾衣杆都掉在腳下了,薩利科就有了個主意。
以最快的速度一躍而起,正面朝那座小樓奔去,薩利科狂叫道:“我是教皇的騎士,救命,快向巡邏隊報警!”
出現這樣的狀況,大漢皇家侍衛們惱火且不提,連枯樹底下優哉遊哉楚風都皺了皺眉頭,雖然脫身並不是什麼大問題,節外生枝也挺麻煩的。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令他啼笑皆非:那名肥胖的洗衣婦朝下豎起了大拇指,非常乾脆的罵了聲“咋種”,就頭也不回的走回了房間裡,並且砰的一聲關上了通往陽臺的門。
薩利科陷入了絕望的深淵。幾根電射而來的弩箭終結了他的懊悔。
楚風自然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嗯~爺剛才沒有震虎軀啊,難道王霸之氣憑空就有了如此威力?
一直待在旁邊的關漢卿則興奮的扯著馬可。波羅的衣襟:“天吶,連羅馬城中一介婦人都心向我天朝,陛下威德遠布竟至於斯!將來嬴糧而景從,牧野反戈之事,必再現於史。”
馬可。波羅和安東尼對視一眼,神色頗有幾分尷尬,他們非常清楚那洗衣婦表現的熱情支援並非出於對大漢皇帝的敬仰,而是羅馬貧民對盜賊的天生好感。
或許別的地方,窮得叮噹響的農夫還會把口袋裡最後一枚銅板換成贖罪券,可羅馬人什麼沒見過?教皇的情婦和私生子,多了去了,他們反而對教廷不大感冒。
而羅馬的窮人,和亞平寧半島上其他地方一樣,都與盜賊有著天生的親近與好感,不列顛有俠盜羅賓漢,亞平寧也有古古蜜脫、阿迪卡爾和溫斯利,所有窮人都喜歡這些總是和貴族老爺作對的傢伙。
就像水手總是和海盜、走私犯關係良好。
顯然,剛才那位洗衣婦,把大漢皇帝一行人,看作了打劫梵蒂岡主教老爺金銀財寶的俠盜。報警?哼,羅馬的窮人都很講義氣啊,任何盜賊都可以在他們的家裡得到庇護,待在穀倉和稻草堆裡躲避巡邏隊的搜尋,並且吃到燕麥烤餅和牛奶,大蒜配醃肉這樣的地道農家飯哩。
當然,這一點是不能說出來的,否則也太倒大漢皇帝的面子了,馬可。波羅與安東尼對視一眼,默契的作出了相同的選擇。
很快楚風的侍衛們就清理了場地,只留下幾名俘虜。而海盜們則被解開了捆綁。
女海盜搓了搓被捆得發麻的手腕,捋了捋散亂的紅髮,款款走向楚風。
“雖然我預感到你會索取相當不菲的報酬,可我……”索菲婭嫣然一笑,“還是非常感謝你!”
不得不承認,在那一瞬間,楚風是有些失神的,七海之花的一頭紅髮還沾著汙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