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上等葡萄酒、帕爾馬火腿、尼德蘭乳酪、天鵝絨等,因為供應渠道得到保證,在前一段時間異常高漲的基礎上來了個高臺跳水。
東印度公司兜底收購的漢貨,全都恢復了原價,甚至報復性的小幅上揚;威尼斯商業協會手上的西歐貨物,則一落千丈。
不少跟在威尼斯商業協會後面,妄想在東印度公司身上挖一筆的中小商人,要麼捲鋪蓋回家,要麼從香料交易所出門左拐,面向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懸崖峭壁成為最後的歸宿。
控制商業協會的香料寡頭們也元氣大傷,眼睜睜的看著東印度公司大賺特賺,並趁機擠壓威尼斯商人原本的商業空間,有條不紊、又堅定有力的奪走地中海商圈的主導權。
待在東印度公司君士坦丁堡分理處的祝季奢,一時間門庭若市,阿拉伯的王公、印度的土王、拜占庭本地的達官顯貴、威尼斯熱那亞和比薩的商人、法國的領主……全都想方設法的和他套交情,試圖從他嘴裡掏出點商業秘密。要知道這位總經理先生,手指縫裡面撒下來點兒,就可以讓一個小有勢力的阿拉伯王公做夢都笑醒啦!
祝季奢是個非常成功的商人,徽州祝家從和朱熹朱文公家族結親並有了這個了不得的外甥之後,他們的投資就不僅限於商業領域,政治成為更高階的追求。
祝大掌櫃長袖善舞吹拉彈唱的應付著各方來客,時不時透露一點兒捕風捉影的訊息讓來客激動萬分,來賓們並不知道這位大老闆在開門廣迎天下客的同時,也在會客廳、餐廳乃至廁所佈下了來自大漢帝國情報司的密探,竊聽賓主之間、尤其是賓客之間有意無意的對話,並把一切送回去整理分析。
也許來賓們從祝季奢這裡得到了他們想要的財富,可他們得意揚揚的離去之時,情報司也從他們的嘴裡得到了更有價值的東西。
夜深人靜之時,從推杯換盞的忙碌中清靜下來,祝季奢也忍不住好笑:“都以為祝某人賺得盆滿缽滿,焉知大漢皇帝才是吃到了最肥的肉?不過,為了祝家的光明前景,替這位恩人做任何事情都在情理之中……”
且不提楚風之前出金子從阿合馬手中買下祝家滿門性命,又低息借款讓祝家東山再起的恩德,就算為了祝家的將來,祝季奢也會毫不猶豫的把楚風交辦的任何事情都圓滿完成。
試問天底下什麼商人做得最輕鬆加愉快?
不是兩淮鹽商,不是江南絲商,不是江西瓷商,不是福建茶商,而是——官商!
官商中的極品,則是皇商。
大漢皇帝楚風是東印度公司的大股東,同為股東的徽州祝家,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皇商啊!
祝季奢希望祝家能把皇商永遠的做下去,做到天長地久,做到與國同休。
“來人吶,”祝季奢一聲呼喝,兩名長腿細腰的拜占庭美女走了進來,媚笑著貼上他。
無奈的苦笑,祝季奢好不容易才讓她們弄明白暫時不需要服務。
他親手磨墨,心情愉快的出具了一張支票,並寫下了一封充滿溢美之辭的書信。
剪式船在地中海航線飛馳,支票和書信從君士坦丁堡來到了西西里的巴勒莫,並擺上了楚風的案頭。
“這個祝季奢!”楚風笑著把書信遞給李鶴軒:“你的這位表哥還是個商人嗎?這封駢四儷六的信,乍一看我還以為是文老大人寫的呢,什麼‘夙夜匪懈、誠惶誠恐’啊,我看他這信倒是有點兒‘誠惶誠恐’了。”
夙夜匪懈一般是形容大臣盡忠職守鞠躬盡瘁的,祝季奢用來有點兒不倫不類,楚風與祝季奢、李鶴軒交往時間久了,拿這和兩位從龍之士開開玩笑。
李鶴軒陪著笑臉:“微臣這位表哥當年是學文不成轉而從商的,肚子裡有半瓶墨水就忍不住晃盪晃盪,這封信還不算酸哩,陛下若是點他個翰林,管教下封信比第四皇后愛吃的那種檸檬幹還要酸。”
“得了吧”,楚風大笑道:“那醋罈子已經夠酸了,最近又迷上檸檬幹,吃下去乃是酸上加酸,我瞧祝季奢啊,就算拍馬也趕不上的。”
正巧雪瑤追著塞裡木淖爾養的波斯貓從窗外經過,隱隱約約的聽到幾句話,登時粉面微紅。
一邊咬牙切齒的嚼著檸檬幹,一邊捏著小拳頭髮狠:哼哼,說我酸?我陳雪瑤也不是吃素的,讓你知道什麼叫酸!
她悄悄躲在柱子後面,竊聽室內的談話。
不巧懷中的貓咪“喵~”的一聲,雪瑤冷不防嚇得渾身一哆嗦,就聽得楚風問李鶴軒:“咦,窗外有人?”
你個死鬼貓,你個倒黴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