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親近奧爾西尼家族的樞機主教,相互之間看了看,最終還是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
本尼迪克特氣滿胸膛,差點兒一頭栽倒:昨天還是教皇,今天連教籍都被革除了,布雷默,你狠
神聖同盟主力留守維也納而不守羅馬,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十字軍的數量倒也不缺,出擊巴爾幹的時候是各國國王到維也納參加會議時隨身帶領的軍隊,雖然在設內耳城堡之下遭遇了慘重的失敗,又有各國主力部隊趕來參戰,本尼迪克特下達“最後敕令”,也動員了更多的貴族領主,率領軍隊從各自的城堡,源源不斷的趕往維也納。
英、法、阿拉貢、哈布斯堡、波希米亞等國家,也儘量抽調各自的軍隊,僅在國內留下最低限度維持政權的兵力。
時至今日,維也納城內外如果連徵召的農兵都算上,軍隊總數倒也有二十萬之多。
可必須注意的是,這並不是一支指揮統一、堅強有力的軍隊,而是由大大小小上百股勢力聯合而成的,戰略利益分歧很大。
譬如本尼迪克特當然想把全部軍隊弄去守羅馬,畢竟那裡是基督世界的信仰之都嘛
可法王腓力就不幹了,神聖同盟軍隊開去了亞平寧半島,漢軍登陸馬賽或者里昂怎麼辦?難不成亞平寧半島上的神聖同盟軍又巴巴的翻越阿爾卑斯山,不遠千里的往法國趕?只怕還沒回到邊境,連巴黎都已經被漢軍攻破了吧
當然,軍隊如果選擇駐紮在普羅旺斯,匈牙利和波希米亞又要堅決不同意了……
然而把軍隊分散駐紮到各自國內,更是取死之道,漢軍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各個擊破。
所以最後妥協的結果是,集中全部兵力留在歐洲腹心的維也納,待西西里漢軍登陸,明確了攻擊方向,再展開相應的行動。
所謂後發制人吧,只不過神聖同盟是在失去制海權、失去主動權的情況下被迫採取後發策略,能否制人那就只有上帝曉得了……
放棄羅馬,本尼迪克特也有考慮,一來基督世界的信仰之都被異教徒攻佔,可以激起所有基督徒的憤怒,用仇恨鼓動十字軍計程車氣,增加神聖同盟的實力,另一方面,也可以清理羅馬城那些盤根錯節的古老勢力,給腐朽的樞機會議換換血。
所以只有忠於他的樞機主教逃了出來,至於留下的本尼迪克特並不太擔心:他們不與大漢合作多半會被楚風殺死,正好清理了教廷,為他的親信騰出位置;如果他們選擇與大漢合作,那麼背叛基督耶穌、成為叛徒猶大的罪名就可以安上了。
誰也沒想到,大漢皇帝竟然丟擲了早已淡出教廷權力核心的布雷默,而布雷默竟然採取釜底抽薪的辦法,先革除離開羅馬城的樞機主教的教籍,再以宗教會議變更教皇
——這、這簡直就不是政治手段,而是以大漢軍事力量為後盾的霸王硬上弓
事已至此,本尼迪克特低估了大漢皇帝楚風的手段,低估了大漢依靠硬實力推行自身意志的堅定決心,也就只能自食其果。
不過他並不準備束手待斃,本尼迪克特咆哮道:“你們趕緊宣佈布雷默是偽教皇、對立教皇,一、二、三、四、五,好了,五個樞機主教,咱們就在維也納召開宗教會議,釋出敕令,向所有基督徒昭示異端的罪惡”
樞機主教們面面相覷,半晌沒有應聲。
本尼迪克特怒道:“你們的信仰還堅定嗎?摩西帶領以色列人渡過紅海,他那時的艱難困苦遠甚於我們,以色列人不懼埃及法老的權勢,今天的基督徒卻會畏懼大漢皇帝的兵威?”
樞機主教們苦笑道:“仁慈的聖父,我們只是擔心一點——從來都只有羅馬教廷,梵蒂岡是基督世界的信仰中心,可從來沒有過維也納教廷,以霍夫堡瑞士宮為信仰中心啊”
本尼迪克特頓時變得頹喪起來,如果從帝統而論,東羅馬拜占庭其實比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要正牌得多,但東羅馬皇帝任命的君士坦丁堡大牧首,在宗教上始終被羅馬教皇壓了一頭,其中諸多原因,恐怕梵蒂岡佔據羅馬這個千年以降的信仰中心,宗徒彼得的傳承所在,是最為重要的原因吧
他的表情比哭還要難看,自言自語道:“難道教廷就此落入野心家的掌中?唉~上帝呀,您是否拋棄了虔誠的信徒……”
此時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魯道夫應付帝國境內各路諸侯去了,陪著本尼迪克特的除了法王腓力就是英王愛德華,兩位國王當中愛德華對教廷的忠心又要稍大一點。
儘管辛苦訓練的長弓兵損失慘重,出征設內耳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