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按照習慣脫帽躬身行禮,亨利腿彎到一半兒才想起大漢的規矩,順勢一倒就跪了下去,也不知他從哪兒學來的,山呼萬歲、三叩九拜的程式,倒也像模像樣。
楚風無奈的搖了搖頭,可以看出亨利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不過……
亨利滿懷希望而來,如果說之前他還對大漢皇帝的威嚴沒有什麼感性認識。那麼中午藉著給張世傑道歉的由頭,由馬可。波羅帶領著參觀了漢軍的公開操演,他就徹徹底底的服了氣,再不問什麼大漢皇帝與神聖羅馬帝國皇帝以及教宗冕下誰更強大的傻話了。
同時期的歐洲,交戰雙方能出動萬名以上的騎士和騎士侍從(不含臨時招募的農民),那就是決定國運的大決戰了,可在大漢的軍營裡,一個騎兵師就有上萬名騎兵!蹄聲驚雷、戰旗捲雲、鋼刀勝雪、鐵甲如銀的威勢,讓亨利頓時覺得歐洲那些伯爵和公爵之間的戰爭,簡直是地痞流氓打群架了。
戰戰兢兢的問大漢有多少這樣的部隊,馬可。波羅平平淡淡的告訴他:每個軍有三個師,另加相當一個師的軍屬輔助支援部隊;而大漢陸軍擁有八個軍,還不包括海軍陸戰隊和各總督府直屬的衛戍部隊!
上帝呀,三十二萬常備軍!亨利驚得眼珠子差點兒掉地上了。
在歐洲的古典時代,法國卡佩王朝、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哈布斯堡王朝這樣的大國大朝,國王的常備軍也是以千為單位,十字軍東征雖然往往號稱數十萬大軍,其中大部分卻是破產農夫和騎士的一家老小,真正有戰鬥力的也就在一兩萬人,所以在面對馬木魯克王朝五萬精銳騎兵時總是落在下風,自始至終只能在地中海東岸的城堡要塞中據守。歷時百年也未能壓服阿拉伯帝國。
於是,當亨利知道大漢單單陸軍就超過三十二萬時,他的震驚也就可想而知,更不要說之後猶如天降雷霆的炮擊訓練帶給他的絕對震撼。
現在,匍匐於大漢皇帝腳下的亨利,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朝楚風恭敬的磕著頭:“偉大的皇帝,卑微的亨利真誠懇求您,接受我成為您的臣僕吧!”
亨利並不是沒有條件的,他的算盤打得很精:既然皇帝願意接受無根浮萍一般的猶太人在這裡建國,那麼何不讓耶路撒冷王國來收復失地?戈蘭高地、約旦河沿岸、巴勒斯坦,這些地方何必給懦弱無能的猶太人呢,勇猛的十字軍騎士更適合替皇帝守住這些土地,並方便得到教廷的援助,對付那些桀驁不馴的阿拉伯人。
難道在應許之地前後作戰了百年的十字軍騎士,還比不上那些怯懦卑微、像老鼠一樣生存的猶太人?
亨利卻不知道,楚風恰恰是考慮到教廷和耶路撒冷王國的關係,才不能放手讓十字軍重新佔領這片地區呢。
耶路撒冷給了教廷,周邊土地給了教廷下屬的十字軍騎士,那麼中東就成了基督教和伊斯蘭教雙雄爭霸,還有大漢什麼事兒呢?
假如大漢弱小,這樣做倒是樂得挑動阿拉伯人和十字軍打個兩敗俱傷,但現在大漢已經戰勝了蘇丹蓋拉溫,全殲了馬木魯克,取得全面的壓倒性優勢,考慮的就變成怎樣在這裡釘釘子、摻沙子,扶植自己代理人的問題了。
政治局勢從來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便是亨利發血誓做大漢的忠犬,十字軍的性質就決定了楚風決不可能給予他們一丁點信任——這群宗教狂天生就是羅馬教廷的影子。
“不。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大漢在挑選代理人的時候,要求無保留的忠誠,你能發誓在教廷和大漢發生衝突的時候,十字軍騎士會站到大漢一邊嗎?”
楚風的態度非常坦誠,有時候直言不諱是需要資本的,不過作為大漢皇帝,他在任何時侯都擁有實話實說的權力。
聽到這個問題,亨利的面色變得一陣紅一陣白,他知道自己的痴心妄想是不可能實現了。
“那麼,作為耶路撒冷國王,我能邀請陛下到我的城市,耶路撒冷以北的阿卡德參加宴會嗎?凡希爾、亞美尼亞和小亞細亞的國王們,在那兒給您準備了一場慶典。”
楚風眼中精芒一閃即逝,“好吧,我答應你的請求。”
……
“中東,各方勢力犬牙交錯,乃是歷史上著名的四戰之地,古埃及法老、亞述的暴君、波斯的居魯士大帝、馬其頓帝國的亞歷山大、羅馬的愷撒……無數的君王曾經君臨這片土地,然而他們的輝煌總是那麼短暫,就像一齣戲劇的高潮剛剛過去,就立刻迎來了結局。”
凡希爾的國王杜克雷身穿天鵝絨的華貴長袍,對著一位以美豔、放蕩著稱的伯爵夫人大獻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