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信仰者,不折不扣的哈爾比,居然成為了哈密力的主宰,騎到了咱們回鵠人頭上拉屎撒尿,這還得了?!”
有人應和著:“穆聖教導我們,不信教的哈爾比都要下火獄,這群異教徒,遲早會被地獄烈焰焚燒骨髓!”
煽動進行中,也個別來自貧苦牧人家庭的學生在竊竊私語:“古爾買提江為什麼這樣憎恨漢人?似乎過去的蒙古萬戶,對他父親阿斯蘭汗也沒有什麼好臉色啊,何況,蒙古人收的稅比大漢重的多,還要家家戶戶出美麗的處女供他們淫樂。”
被問到的學生附到朋友耳邊,壓低了聲音道:“你不知道嗎?古爾買提江的第四個妻子——不,應該說未婚妻,愛上了一位漢軍軍官,所以他才這麼憤怒。”
“那位軍官,是安拉虔誠的信徒嗎?”
“當然不是。”
“那還得了!”宗教學生立馬忘記了過去蒙古萬戶挨家挨戶搜尋美女淫辱的往事,像打了雞血似的蹦起來三尺高:“這是玷汙了古蘭經,玷汙了咱們回鵠的仇恨,一定不能容忍!送那些哈爾比下火獄!”
宗教學校的學生們臉紅脖子粗的喊叫著,只不過沒有人問問他們,當年蒙古鐵騎蹂躪之時,任意索取女子淫辱的時候,他們為什麼沒有怒發如雷,去送蒙古侵略者下火獄?未免有些兒欺軟怕硬的嫌疑罷?
清真寺第二層的迴廊上,阿斯蘭汗和大毛拉的對話給這一幕加上了再好不過的註腳:“大毛拉,我明白了,異教徒弱小的時候,咱們就用彎刀和弓箭讓他們屈服,敵人強大的時候,我們要用智慧來維護自己!異教徒皇帝在這裡,他一貫宣揚仁愛,如果我們的聲勢足夠大,如果我們得到了西面哈拉火州、別史八里諸多城邦的聲援,他就必須妥協了!”
大毛拉狡猾的笑了,智慧,利用敵人的仁慈也是很有效的呢。
城中各處暗流湧動,大巴扎、清真寺和街頭巷尾謠言像長上了翅膀一樣飛傳,回鵠姑娘阿依古麗卻和心上人沉浸在愛河中,渾然不覺危險的漸漸接近。
“親愛的郎呵,讓我輕輕撫摸你的臉龐,我的心頭比蜜還甜喲,只害怕那狂暴的風雪,把我們無情的分開~~”過去聽人唱過的情歌,不知不覺湧上心頭,阿依古麗緊緊的依偎在情郎的肩頭,唯恐下一刻就會像歌中故事那樣,被迫生離死別。
不為別的,只因為阿依古麗除了哈密力郊外貧窮的牧羊女、本城最嬌豔的花兒之外,還有一個身份是阿斯蘭汗兒子古爾買提江的第四位未婚妻!
但她的情郎,也不是軟弱可欺之輩,因為讓阿依古麗墜入愛河的情郎,他是大漢陸軍血戰淮揚連第一排的許仲遠許麻子!
兩個苦人兒的過去,我們不需要再去追溯,只需要知道他們現在緊緊依偎在一起,機緣巧合,讓兩顆年輕的心臟煥發了熱情,當愛情到來時,民族和信仰決不會構成阻隔。
輕輕撫著心上人的脊背,許仲遠喃喃的道:“放心吧,我的連隊就在總督府門前執勤,我是輪休才出來找你的。等會兒找姜連長打了證明,就可以去總督府民政局登記結婚了,到時候,我的弟兄們一定會給我們籌備一場盛大的婚禮,我們就可以堂堂正正的結婚了。”
事實上,阿依古麗根本聽不懂許仲遠說的什麼,只是痴痴的盯著心上人,敲著他不停的說著話,心頭就歡喜得很。
因為父親欠下阿斯蘭汗的債,父親被逼將自己許配給他的兒子抵債,又氣又愧,一兩年間,兩位老人相繼去世……初雪降下,阿依古麗走得遠了點,急匆匆趕著羊兒回城外的家,卻不幸墜入了石窟,是這位漢軍士兵無意中發現並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她,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所以,在阿依古麗的心中,許仲遠長著不少麻點的臉,遠比古爾買提江的小白臉好看得多,怎麼看都看不夠。
“對了,你的父母,嗯,爸爸、媽媽,爹、娘,”許仲遠竭力想讓心上人明白,又是打手勢又是比劃大小,最後,他在地上畫了一小兩大三個人,指著中間的人說“阿依古麗,”然後指指兩邊的大人:
“還在嗎?如果在的話,我們結婚,結婚,”許仲遠撓著頭皮,牽起阿依古麗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又顫抖著將自己的手放到她的胸口,“是要請他們來的。”
不,不在了,阿依古麗搖著頭,臉上露出忿忿之色,對阿斯蘭汗和他的兒子古爾買提江,實在是恨之入骨。
原來這個可憐的女子,早早的失去了雙親,真正是紅顏薄命啊!許仲遠感嘆著,帶著阿依古麗就向總督府走去。
上天註定這場大漢帝國陸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