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你這個該死的哈爾比!”古爾買提江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掙扎著。
宗教學校的學生,就算好勇鬥狠也不過街頭拳腳,怎麼是百戰餘生的漢軍老兵、戰鬥英雄的對手?許仲遠抓著古爾買提江就像老鷹捉小雞似的,一雙手更比老虎鉗還要有力,回鵠人奮力掙扎也沒有一點兒效果,反而搞得自己手腕生疼,幾乎讓他誤以為手掌斷掉了。
又疼又害怕,加上誤以為手掌斷掉,古爾買提江啊啊啊的怪叫起來,許仲遠不屑的甩開他,阿依古麗更是緊緊的依偎著情郎,在她的心目中,古爾買提江根本不是自己的未婚夫,而是逼死父母的大仇人。
“你這個可惡的哈爾比!”古爾買提江抽出腰間的英吉沙小刀,就朝著許仲遠衝了過去,幾名同伴也摩拳擦掌,準備幫助他。
雙拳難敵四手,許仲遠先將阿依古麗護在自己身後,再想辦法慢慢和對手周旋,不過他還沒有出一招一式,四周響起了警察嗶嗶的哨音,不少警察端著步槍衝了過來,遠處,更有一對全副武裝的漢軍巡邏隊小步跑來。
古爾買提江不是白痴,面對黑洞洞的槍口、亮鋥鋥的刺刀,硬拼等於送死,他繼承了父親阿斯蘭汗狡猾如狐狸、兇殘如豺狼的本性,立馬轉變了方向,朝著漢軍巡邏隊和警察高聲叫喊起來:“各位幫忙啊,這個漢軍搶我的未婚妻,他是個違反軍紀的壞蛋,幫我把他綁起來,送他去見官!”
警察們不明所以,雖然他們有心偏幫身為漢軍士兵的許仲遠,但執法過程中是不可徇私情的,有河西一帶招募,懂得回鵠語言的人便問阿依古麗:“姑娘,這個回鵠年輕人說你是他的未婚妻,是這樣嗎?”
漢語和回鵠語的語法是不相同的,警察也只是粗通而已,在阿依古麗聽來,這話就成了“你是否曾經是他的未婚妻”,於是她點了點頭,說:“是的,不過現在他是我的仇人。”
這個半吊子警察又聽差了,仇人和冤家兩個詞在回鵠語中很相近,而冤家又是不少回鵠女子對丈夫的稱呼,於是他聽來就是阿依古麗說“以前我是他的未婚妻,但現在我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警察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奸騙**這可是漢軍紀律嚴厲禁止的,違反之人會受到相當嚴厲的懲罰,哪怕是英雄部隊的戰鬥英雄,為國家立下了汗馬功勞,也不可能例外。
“兄弟,不好意思,得罪了!”警察公事公辦,用繩子把許仲遠綁了起來。
許仲遠倒莫名其妙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阿依古麗和古爾買提江對警察說了些什麼,只知道說完警察就要捆自己,不過他心底坦蕩,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麼,也就隨便警察捆了起來,反正不管軍法處還是總督府,總有說理的地方嘛。
古爾買提江卻一下子得意洋洋了,誰不知道父親阿斯蘭汗是大漢皇帝的座上賓,漢軍入城之後還和大毛拉一塊出席皇帝舉辦的宴會?一個小小的軍官也敢和我古爾買提江鬥,只怕連你們的皇帝,也會拿你的人頭來向西域諸城邦示好吧?
古爾買提江的同伴和周圍看熱鬧的回鵠人更是議論紛紛,“阿斯蘭汗的兒子還是不得了啊,雖說改土歸流了,畢竟是這裡的大頭人,大漢皇帝也不能不給幾分面子嘛!”
“是的,阿斯蘭汗終究是阿斯蘭汗,不管怎麼改土歸流,鷹飛高天、鼠竄原野,漢人是高天的鷹,我們是田野的鼠,漢法畢竟管不了咱們回鵠人!”
阿依古麗卻是嚇得呆了,她之所以不擔心情郎遭到古爾買提江的報復,只因為情郎就是大漢帝國的軍人,想來警察和士兵都是站在他一邊,也就不怕阿斯蘭汗的勢力了。
可誰又能想到,警察居然把情郎捆了起來?瞧這個樣子,只怕凶多吉少啊!
“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阿依古麗撲到許仲遠的肩膀上放聲大哭,彷彿下一刻就要生離死別似的。
倒是許仲遠不慌不忙,輕輕拍了拍她聳動的脊背,“大漢皇帝神目如電,陳總督宜中公明察秋毫,無論送到哪兒都是我們有理,怕什麼?”
一行人簇擁著,來到了臨時總督府,門口執勤的姜良材大吃一驚,早聽說許仲遠結交了一位回鵠牧羊女,聽說今天他休假就是去約會的,怎麼會搞到現在這麼個樣子?
“他祖母的,敢把咱們的戰鬥英雄捆起來,真他媽不是個玩意兒!”幾名士兵摩拳擦掌的走了過去,準備救下自己的戰友。
姜良材慌忙制止了他們,虎著臉道:“你們瘋了?此事自有我大漢國法處置,軍人不得干政的信條,你們都忘了嗎?”
官兵們自然懂得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