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里亞猶豫著搖了搖頭,黑暗中,傳來輕輕的嘆息。
“漢人,我要殺了你,下火獄的卡菲勒,給我死吧!”贊吉凶相畢露,他全身肌肉一塊塊鼓起,蓄起了爆炸性的力量,一聲霹靂也似的大喝,可以踢翻野牛的右腿向衛炳坤小腹飛來,一雙沙缽大的拳頭則對準了他左右太陽穴,處心積慮要一擊致命。
衛炳坤不閃不避,贊吉獰笑著露出了野獸般鋒利的牙齒,他似乎已經看到這個漢人被自己撕開胸膛,掏出心臟猛嚼,四周男人們熱血沸騰,女人們驚聲尖叫的場景了。
很多貝都因戰士知道,黑贊吉的右腿有多麼可怕,他曾經一腿將發狂的野牛丟翻在地,也曾將碗口粗的椰棗樹斬為兩斷——哪兒是腿?分明是兩道可怕的重斧啊!
漢人身法雖然高妙,此時卻已被他拳風腿影籠罩,距離較近的人甚至感覺到那一腿帶起的勁風撲面而來,不由得暗暗思忖:漢人能逃出昇天嗎?
找死!衛炳坤冷笑,他動了。
就在拳風及體、腿影到肉之前猝不及發之際,他身軀玄而又玄的一扭,在旁人看來似乎只改變了很小的一個角度,根本無濟於事。
然而正氣勢洶洶的贊吉卻發現,無論自己怎樣改變力道,已經遞到衛炳坤腦袋旁邊、即將把他左右太陽穴打得稀巴爛的兩隻拳頭,這一扭之後都將從他耳邊擦過,而踢向小腹的右腿,則會被他扭腰,間不容髮的躲開。
龐大的身軀要收勢是很不容易的,贊吉也是久經戰陣之輩,立刻放棄了拳腳合身撲上,在他看來只消抱住對手,身材瘦削的對方絕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很快就能用強壯有力的雙臂,將他的肋骨勒斷,使他的肺無法呼吸,讓他的心臟無法搏動。
就在贊吉臉上露出得意的獰笑時,衛炳坤又動了,他雙腿忽然用力在地面一擦,看上去沒有多大的力道,卻有如平地上起了一道龍捲風,身體竟似御風而行,滴溜溜轉到了贊吉身側。
不等對手反應過來,衛炳坤左腳跟在地面猛的一踏,力道之大令數丈外的哈辛,也感覺地面猛的一顫,身前几案上的杯盤嘩啦啦響成一片;然後他右腿像炮彈一樣彈起,速度之快,令眾人視網膜上只留下了一道殘影!
最後便聽得咔嚓一聲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贊吉龐大的身軀飛出兩丈之後轟然倒地,砸起大片的沙塵。
塵埃落定,貝都因人驚駭的發現,恐怖的黑贊吉脖子詭異的扭曲著,腦袋軟軟的垂到一邊,與身體形成的角度充分說明了一點:他的頸椎已經斷了。
嗬嗬的喘息,口中吐出白泡子,頸椎斷折在這個時代是無法搶救的,扎克里亞等人只能無可奈何的看著黑贊吉那豐沛的生命力一點一滴從他體內流逝,慢慢的、極端痛苦的走向死亡。
衛炳坤還是那幅像個癆病鬼的樣子,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一名貝都因人膽敢藐視他了,憑這樣匪夷所思的身手,他已有在沙漠中開宗立派的資格,足以拉起一支千人規模的沙匪,嘯聚一方、為一時之雄。
然而他取得輝煌的勝利之後,並沒有在光榮下停留一秒鐘,還是那麼平平常常的走回去,對楚風抱拳行禮:“幸不辱命。”
“好一招轉金凳朝天!”陳淑楨讚許的笑笑,對他道:“十路潭腿第八式,果然犀利,足有九成火候了。然則潭腿‘彈如電’,這彈字訣使得甚好,‘炸一片’的炸字訣還力有未逮,否則那贊吉便不該飛出去兩丈,而是原地被你把腦袋踢飛。”
衛炳坤刻板也似的焦黃臉,霎時動容,他雙膝跪地恭恭敬敬行了個師禮,“謝娘娘指點功夫,標下這便苦練炸字訣,再和那贊吉打,定然一腳踢飛他腦袋。”
這衛炳坤說罷眾人轟的一聲笑倒,有人打趣道:“那贊吉已是不活了,要再打一場,只除非老衛追到陰曹地府裡去。”
努爾嫚大眼睛忽閃忽閃,她不明白衛炳坤這樣的高手,在阿拉伯沙漠之中足以成為大部族酋長或者埃米爾的座上賓,怎麼會畢恭畢敬的對著艾洪先生的姬妾行禮?忽然她眉毛歡快的一揚,對塞裡木淖爾道:
“我知道了,那位陳姐姐一定是得到了撒旦力量的黑魔法師,能夠賜予他神奇的力量,所以這癆病鬼才能擊敗黑贊吉!”
塞裡木淖爾不聽還好,聽了之後立刻怔住,然後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大咳起來,老半天才平歇。
“黑魔法師沒有,光明聖女倒有一個,”塞裡木淖爾悻悻的想著,現在她算明白了,這小姑娘的小腦瓜裡,估計除了可蘭經就是塞的一千零一夜,塞得滿滿的。
她指了指楚風,壓低了聲音神